了空摸着肚子想。
季子随没有法号,自他出生见到第一个光头起,这里所有人都叫他佛君,他本身的名字倒变得不重要。
在凡人界虽才短短二十载,但他学到的东西倒不少,也没有再换个姓名的打算。
慈悲殿庄严肃穆,季子随进入后青灯方丈已经在里面等他了。
“佛君。”他如小沙弥般恭敬,面容虽不过青年,可一双眼睛沧桑无比,“仙界与下界的之间连接的天柱不知为何出了裂痕,九重天召开仙界大会,邀请慈悲殿一同前去商议。”
“佛君成功归位已经两年有余,也是时候在仙界露面了。”
慈悲殿虽居于仙界西南,与四方仙庭隔着弱水,大部分佛修都是在不问世事地修炼,但慈悲殿在仙界中的地位却举足轻重。
季子随捏了捏衣袖中的莲子,轻声问:“你想让我去?”
“正是。”青灯方丈点了点头,神情慈祥地看着他,“有什么事四方仙庭会去处理,你就是去走个过场。”
啊?季子随被他的坦率弄得呆愣了两息。
青灯方丈见他懵懂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佛君现在还小,虽情根缺失,一心向佛,但也需要去仙界到处走走,方能有更多的感悟。
季子随揉了揉眉心的朱砂痣,坦然道:“我本来也想去四方仙庭那边一趟,借他们的天梯去凡人界看看。”
他虽失了情根,但总想回凡人界一趟。虽然凡人界与修真界隔着无妄海,他的家人恐怕还没得到他的“死讯”。
这倒是一桩好事,也省得他解释半天了。
只是前往凡人界还需从仙界的天梯过去,要先到达修真界再穿越无妄海才行。
青灯方丈眉心一跳,担忧地看着他:“佛君是想寻那位渡劫对象吗?”
渡劫对象?玄苍么?
这个名字很熟悉,但给季子随的感觉却又十分陌生。
他微微一笑,心中无半点情绪,漆黑莹润的眸子平静无波,“我寻他作甚?”
......
九重天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四方仙庭之主,长居于九重天上的玄苍仙尊自下界成功渡劫归来就时不时地回下界一趟。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飞升上来的仙人也偶尔有借用天梯下去的,顶多是所出身的宗门随着仙人的飞升水涨船高而已。
可那也跟九重天并无关系。
但知道些许内情的青衡仙官却看着上座的仙尊忧心忡忡,眼见着仙尊又要去下界一趟,终于忍不住出声:“仙尊,你不能再去下界了。”
玄苍高坐在上,凤目中的冷冽化成锋利的冰刃,嗓音淡淡:“天柱出现裂痕,我去查看一二。”
九重天仙灵之气充盈,常年仙雾缭绕,既是仙界最好的修炼场所,也是四方仙庭之主才能长居之所,是许久仙人渴求不得的地方。
青衡仙官抬头,只看见仙尊脸上的一片冷然。
可他只需微微低头,就能瞥见玄苍搭在椅架边的双手正在逐渐收紧。
玄苍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孤傲冷峻,深不可测的修为令他浑身威视厚重,令人不敢直视。
他抬脚走去,目的不言而喻。
“仙尊。”青衡仙官咬咬牙,随即匍匐在地拦在他面前,声音颤抖,“仙尊无情道已然大成,何须...何须...”
玄苍垂眸,神情冰冷,“你想说什么?”
落星殿内十分安静,青衡仙官终于颤抖着抬头,额头上早有冷汗沁出。
“仙尊。”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语气却很坚定,“你想找的那个人,早就死了!”
轰隆!
殿内支柱应声而塌,扶桑石制成的桌子在一瞬间化成粉末。
玄苍凤目中的眸光冷如寒冰,眉心拧起,垂眸间眼底蕴了杀意,“你再说一遍。”
他的嗓音很轻,但青衡仙官毫不怀疑他再多说一句就会被当场处决,就跟那块扶桑石桌子一般。
但他到底是一直跟随在玄苍身旁接近万年的仙官,总不能看着仙尊行将踏错,只能大着胆子继续说道:“仙尊已证大道,可执掌四方仙庭万万年,实在不需多分一丝心思在那下界。”
他不敢提起那人的名字,几乎是含着泪劝道:“过往皆成云烟,六道轮回难寻,仙尊又何必自寻苦恼?”
落星殿内雅雀无声,许久之后,玄苍才缓缓开口:“你不懂。”
他的身形在瞬间消失,连带着最后一句话也被风吹散。
“我答应过他的。”
他用季子随的情根证道,却在证道成功的一瞬间亲眼看见他倒在自己面前,等他从仙界匆忙赶回下界时,对方留给自己的却是躺在千年玄冰中的一具冰冷的尸首。
那一刻,玄苍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痛难耐,道心不稳。
等他再一次从下界无功而返时,四方仙庭所举办的仙界大会即将开始。
“好多人啊。”季子随跟着接引的仙侍穿过九曲长廊,对着数不清的仙人头顶感叹道,“还挺热闹的。”
他肩上落着一只金色的小鸟,正是时常跟着他在菩提树打坐,与仙兔一起骗吃骗喝的那只鸟。
据青灯方丈说,这还是仙界仅有的一只大鹏。
听起来珍贵异常。
此次仙界大会落于昆仑池内,季子随秉承着长见识的想法,除了到处看看当真是什么都不愿多做。
他此时正站在一处围栏便看着池中的青莲,思考着这青莲除了颜色与他座下的白莲有什么不同,孕育出来的莲子味道又有何区别。
“你就是慈悲殿的佛君吧。”来人头戴金冠,面容艳丽非常,朝他看的笑容十分具备礼貌,“你肩上的是大鹏鸟,你定是佛君无疑。”
季子随没想到,这仙界当真有人能透过金色小鸟圆滚滚的身姿看出是大鹏鸟来着。
看样子此人眼力不错。
他学着青灯方丈双手合十,礼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