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的双眸,顺着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容祈,稍稍偏头,单手牢牢抓着那只高跟鞋。
懒散看过来,与她的视线对上。
酒吧里的空气在这一刻,都充斥着尴尬。
容祈就那么朝她看着,黑眸平静淡然,倒也没看出责备。
救…
救命!
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哪怕是酒吧这样光线昏暗的地方,程厘的脸颊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她木楞站在原地,连耳垂都在滚烫发热。
偏偏容祈就站在对面,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手中握着她的高跟鞋,如同握着她的把柄。
“厘米,要不我帮你把鞋子拿……”
孟元歌拿回来三个字还没说完,站在旁边的程厘,转身跑了。
跑了。
“你的辛德瑞拉跑了,还不赶紧把人家鞋子还回去,”对面的蒋哲转头,瞧见程厘落荒而逃的背影,大笑着起哄道。
容祈垂下眼,看了眼手里的高跟鞋,没搭理他。
“她不是。”
一声微不可闻的低语,淹没在酒吧有些嘈杂的环境中。
……
程厘站在酒吧外面,一阵夜风吹过来,将她原本快黏成浆糊的脑袋,吹的清醒了几分。
过了一会,孟元歌追出来,总算找到她,无语道:“我说你跑什么?鞋都不要了。”
“在社死和一只鞋之间,我觉得一只鞋还是可以舍弃的,”程厘语气冷静。
孟元歌将手里的鞋子递过来:“这可是JimmyChoo,真要丢了,你这社死的成本也太大了。”
因为今天七夕约会,程厘把自己压箱底的鞋子都穿了出来。
没想到,太久没穿高跟鞋,搞出这种乌龙。
“所以你的姐妹我,在这种社死场面中,毅然决然的帮你把鞋子拿了回来。”
程厘将鞋穿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闺蜜,一辈子。”
孟元歌:“不客气,毕竟社死的也不是我。”
程厘:“……”
“你说你踢的怎么就那么准的啊,”孟元歌终于再也憋不住,空气中回荡中她爽朗的大笑声之余,她还不忘捧腹说道:“国足要是有你一半的准头,何至于让我爸天天骂街。”
这朋友,是没法再处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程厘被叫醒上班。
母亲凌女士看着她从房间走出来,吓了一跳:“你这脸怎么回事,肿的这么厉害?”
程厘这一夜翻来覆去,几乎就没睡着。
每次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许冀衡亲吻那个女人的画面。
等她收拾妥当,要出门时,凌女士看着她手里抱着的箱子,好奇道:“你这一大清早,抱着个箱子干嘛,里面什么东西?”
一想到许冀衡甜蜜晚餐之后,说不定就直接去了早已经订好的酒店,程厘更是恶心到,连夜收拾好了他之前送给自己的东西。
她收拾了很久,许冀衡并不是个抠门的人。
给她送了很多名贵的礼物。
“垃圾,”程厘面无表情道:“扔掉。”
等她到公司,立即叫了同城快递,将箱子直接寄到许冀衡公司。
之后她投入工作,不过偶尔会看向手机。
终于,在下午三点左右,她手机响了起来,是许冀衡打来的。
程厘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厘厘,”许冀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依旧那样温柔,直到他说:“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
听着对方的口吻,程厘陡然被气笑了。
因为他的语气听着完全不像是来解释,求原谅的,反而有种“既然你已经发现那我就不装了的”浓浓摊牌感。
程厘冷静:“好,聊聊。”
许冀衡约的地方,是她公司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这家酒店的下午茶十分有名,因为露天观景台十分出片,很多网红都会来这里打卡。
程厘到的时候,许冀衡已经在落座。
看他坐在那里时,昨晚他跟另外一个女人接吻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程厘眼前。
“厘厘,想喝什么?”见她坐下,许冀衡温言问道。
程厘被他装的恶心,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这么会装腔作势呢,被抓到出轨,也要玩若无其事那套吗?
偏偏程厘懒得和他演戏,直接开口说:“我昨晚去了J餐厅。”
“果然。”许冀衡倒是没有意外的表情。
只是程厘被这两个字刺激的,手指甲险些把手心抠出血。
所以她昨晚又是喝酒,又是差点儿酒吧发疯丢脸,到头来,就得到了他这两个字。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但我也知道,这种事情早晚都要跟你说清楚。”
程厘面无表情道:“所以你出轨了,我还要得谢谢你,这么费心费力替我考虑。”
似乎出轨这两个字,让许冀衡眉头一皱。
他强忍着,终于开口说道:“厘厘,我跟你不一样。我这样小城市出身的人,能考上J大,我曾经也是天之骄子,是其他人仰望的目标。可现在我想要留在上海这座城市,在这里扎稳脚跟,却得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才可以。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她家有钱有人脉,如果我没跟她在一起,这次项目我又会像之前那样,累死累活做好一切,再一脚被人踢出去。”
“我不想像别人那样,四十岁连个VP(投行高层副级)都不是。”
程厘真的被气笑:“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有人把软饭硬吃,说的这么委曲求全的。既然你想要平步青云,你想往上爬,当初又何必死皮赖脸的追求我。”
许冀衡微微苦笑:“厘厘,我是真的很爱你,从第一次见你开始,从未改变过。”
这比草还贱的深情姿态,让程厘胸闷气短的直犯恶心。
“你说单单凭我们自己努力,什么时候能在这种地方拥有一套像样的房子,”许冀衡停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