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傅泽启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只是没有回答他而已。
依照吴敬德的表现,这些话是真话的可能性大一些。
前世他登基的第三年,经历过一场刺杀,吴敬德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成长起来的,将宫里内厂的人清除不少。
只不过没有把他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而已。
吴敬德的事情他心中有数之后,也不急着处置,而是看向渠黄。
“渠黄,朕要看小航子详细招供的内容,你亲自去,让他吐个干净。”
渠黄领命下去,只是心中并不平静。
没想到陛下对吴公公如此信任,知道他是内厂的人还敢把他继续留在身边。
看来自己以后跟吴公公还有不少共事的机会,得修复一下关系。
渠黄亲自去办,当天就把小航子的供状交到了傅泽启手里。
名单上内厂的人已经全部抓了起来。
这一次内厂的人就逃不过了,严刑拷打不行就熬鹰,大多都内有抗住,不断吐口。
不仅将内厂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就连宫里的隐私之事都说了出来。
太皇太后、皇太后、徐安义、皇后等等,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自然死亡的。
不是徐安义动的手,就是尹千嫣动的手。
尹千穗看了直呼好家伙,这哪是后宫啊,这分明就是一座斗兽场,尹千嫣是目前的赢家。
傅泽启则拿到了一份口供沉默了良久。
那上面不是徐安义后宫的事儿,而是他父亲,上一代战王傅藏锋的死因。
这事儿他前世也有所猜测,只是一直没有实质性证据,加上当年的人大多都不在了,也就没有深究。
现在内厂的人倒是说得清清楚楚。
傅藏锋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徐安义的父亲徐泰庆给害死的。
傅泽启的母亲是徐泰庆的亲妹妹,按照辈分来说,他应该叫徐泰庆一声舅舅。
徐泰庆在他父亲死后不久也去世的,印象中只觉得这个舅舅对他们还算照拂,有一些感情,但也没有多深。
如今他纠结的是,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他娘。
他娘要是知道他爹是被他亲舅舅杀的,该有多伤心。
“穗穗,我该跟母亲说吗?”
傅泽启将手中的供状递给尹千穗,尹千穗看完眉头就皱了起来。
怪不得徐安义对傅泽启敌意这么强,原来从父辈就开始了。
她想了想太后的性格。
“阿启,我担心告诉母亲之后,母亲接受不了。”
虽然尹千穗不认识他父亲,但是她知道母亲的眼睛不好,就是因为他父亲死后,伤心太过所致。
现在再告诉母亲,她亲哥哥杀了她丈夫,岂不是锥心刺骨之痛!
傅泽启也有这个担忧,于是,他将手中的供状放到火炉边点燃。
算了,就让这些事情埋葬在时光之中吧。
火舌很快就将纸张全部吞没,不会再有别人知道真相。
烧完之后,傅泽启看向门外。
“穗穗,你说尹千嫣到底去哪儿了呢?”
说起这儿,尹千穗也奇怪。
尹千嫣也太能藏了吧。
内厂落网了这么多人,都没人知道尹千嫣的藏身之处。
甚至不能确定尹千嫣还在不在皇宫之中。
“不知道,按理来说尹千嫣能混在宫里,依靠的就是内厂,但是现在内厂十不存一,几乎被连根拔起,她竟然还没有落网。”
“算了,就算她暂时没有被抓住,此刻也不过是一直丧家之犬,不足为惧。”
尹千穗也知道是这么个理儿,只是右眼皮有些挑动,总觉得她还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但是找不到人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暂时先搁置了。
将尹千嫣的事情放在一边之后,尹千穗想起了另一件事儿。
“阿启,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我跟你说的水车吗?”
傅泽启眉毛一挑,嘴边浅笑,来了兴趣。
“穗穗是说那个,能让水往高处流的东西?”
她点点头,一脸自信。
“阿启可想去看看,它到底长什么模样?”
“穗穗相邀,不胜欢欣,自然是要去的。”
尹千穗带着傅泽启,从宣政殿去到未央宫。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一片欢声笑语。
“小灵子,用力踩啊,加油加油!”
傅元玥在一边给小灵子加油打气,看到水车运转起来之后,开心到跳起来,拉着傅鸿玙的袖子,向他邀功。
“哥哥,怎么样,玥儿没骗你吧,我就说母后宫里有个大玩具你还不信,你看,这多好玩儿啊。”
与傅鸿玙的喜不自胜不一样,傅鸿玙更多的是震惊。
这东西好神奇,能把水放到这么高。
两个小家伙还没有注意到爹娘已经到了他们身后。
傅鸿玙看了一会儿,注意到气喘吁吁的小灵子。
“小灵子,下来吧。”
小灵子实在累得不行了,听到太子殿下这一声如蒙大赦,转身下来。
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太子殿下身后的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