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千穗和孙木宁走在前面。
她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潘子璋微笑的面容,以及满足的眼神。
若是两情相悦的话,那真是一段佳话。
我一直在你身后,就差你一个回头。
可惜尹千穗的心里已经有傅泽启了,再也装不下别人。
而且她觉得潘子璋对她的情感,也并不一样全是爱情。
依照孙木宁的说法,他这些年即使不再被他母亲囚禁控制。
但他依旧走不出自己心中的那座牢笼。
还是执拗地把自己束缚在原地。
这应该是一种心理疾病。
“子璋病了。”
“不会吧,宫中御医瞧过他的身子,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而且他自己也精通医术,这些年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出现过。”
尹千穗叹口气,眼眸有些暗淡。
“不是身体上的疾病,而是心病。”
“心病?”
孙木宁有些不明白。
她的人生精力主要还是放在国家大事上,要说她对潘子璋有多深的感情,也没有。
不过是怜他孤苦,又受到母皇的临终嘱托。
稍稍多分了一些精力在他身上。
“阿宁,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里有一群比老虎大上三五倍的动物,叫做大象。
大象的力量非常强,掀翻房屋甚至不费吹灰之力。
但驯服大象的人,却只需要一根细小脆弱的绳索,便能将大象禁锢在原地。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孙木宁觉得这个故事根本说不通。
既然大象力大无穷,掀翻房屋都不在话下,又怎么可能被一根细小脆弱的绳子给束缚住呢?
“因为驯服大象的人,一般是从大象的幼年开始。
大象小时候,力气还不够大,不管怎么挣扎,都不能摆脱绳索的束缚。
哪怕以成年大象的力气,摆脱绳子很容易。
但这些大象小时候挣扎失败的印象已经固化,长大之后,根本就再也不会想尝试。”
说到这里,孙木宁也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说,子璋小时候试过逃离,不愿意再过那样的生活。
只是被姨母阻止了,所以哪怕如今的姨母已经防守。
子璋却根本不想改变那种生活。”
“对。”
尹千穗打了个响指。
她就是这个意思。
孙木宁皱着眉头。
“那子璋他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她摇摇头。
潘子璋的情况应该和大象还是不一样。
“不,据你所说,子璋还愿意跟你接触,那就证明他没有完全封闭自己的内心。”
尹千穗又跟孙木宁了解了潘子璋这些年的具体情况。
子璋也是个可怜人。
渣爹把他娘当替身,在他娘怀孕之后,又抛弃他们,去追寻不切实际的回家之路。
害得他娘误会女皇。
自从他降生之后,就一直被关着。
除了母亲,再没有见过一个外人。
后来被尹千穗她们救出来之后,他娘得知当年真相,心中大恸,一夜白发。
又舍弃了他,自请镇守皇陵,不过一年,便去了。
他在西蜀,除了跟孙木宁说几句话,跟其他人相处,都觉得不自在。
但阿宁是蜀国储君,又不能全身心放在他身上。
他便愈发沉默,只有在小院子里才能或者些许平静。
孙木宁原本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借尹千穗的名义诱他出门。
没想到潘子璋听到千穗之后,不仅不抗拒出门,甚至表现得十分期待。
自从知道尹千穗已经从北魏出发之后,他三天两头就主动进宫询问进度。
今天也是他主动要求,要前来迎接。
孙木宁难得见他有这么大,而且是正面的情绪波动。
便也没有反对,依着他,一下朝就到城门口去接人了。
一群人边走边聊,很快便走到了宫里。
虽说傅泽启是魏国皇帝,应当以国宴接待。
但此行是尹千穗和孙木宁的私交,尹千穗没挑明身份。
她就只当不知,把两人当朋友接待即可。
不管是她的凤太后,还是她的正宫凤后,都没有出现在宴席之间。
只有她和潘子璋作陪。
她和尹千穗两人倒是处得不错,就是潘子璋和傅泽启总是大眼瞪小眼,都看对方不怎么顺眼。
尤其是吃饭的时候,潘子璋的眼神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尹千穗。
惹得傅泽启对他怒目斜视,拳头捏得死紧。
尹千穗丝毫不怀疑,若是潘子璋有什么亲昵的动作。
阿启可能会忍不住出手。
好在子璋跟着阿宁学过不少关于西蜀男子的礼节。
虽说眼神一直在看,但身体动作还是没有逾矩的。
尹千穗在宫中做客几天,差点还惹出了乱子。
不过这乱子跟她关系不大,而是有关傅泽启。
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