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挂的尸体跪坐在那里。
他的脸深深埋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正对着墙壁,身边是干涸的眼球和舌头,被放置在盘子里。
望着突然出现的尸体,原平强忍着剧烈升温的心跳,侧过头倾听着声音道:
“不是鬼,只是一个普通人。”
听到原平的话,身后的罗千松了口气。
如果只是尸体的话,他可一点也不害怕,无论是怎样恐怖的尸体自己都见过。
望着整个身体好似要钻入墙壁里的尸体,林凡的注意力则是在尸体旁的眼球和舌头上。
从那把染血的刀不难看出,这些摆在地上的五官,应该是被人直接挖出来的。
“眼睛和舌头……”
他来到那具尸体双手合十抵住的角落里,丝毫不忌讳,提起干瘪的脑袋。
眼里散发出一点澹金,借助着这双眼睛的神异,看见的,一张血肉模湖,却又挤出一抹笑容的“脸”。
说是脸,其实也正常意义上的脸截然不同,因为上面的五官都不见了。
眼眶里空空如也,口中剩余着半截舌根,而无论是鼻子还是耳朵,此刻也是都不在原本的位置。
除了这些器官的丢失,在尸体的胸口,还存在着一个巨大的血窟窿,里面的心脏也是不翼而飞。
从这些完全失去活力的血液可以看出来,距离尸体死亡的时间,应该不短也不长,毕竟还没有腐烂。
“嘶——”
身后跟过来的罗千等人看见这血淋淋的一幕,都不由的,倒吸一口气。
但是紧接着,他便认出,这具没有穿衣服的尸体,正是当初带自己上山,埋藏血色棺材的村民!
“我认识这个人。”
罗千不忍心继续看尸体的惨状,偏过头,心里涌出一阵阴寒:“埋那口棺材的位置,是他带我过去的。”
看来盲山村的异常和血棺有直接关系……林凡松开尸体的脑袋,然后问道:“你们当时有说过什么吗?”
“让我想想看,我记得他当时好像有提过,对自己的五官很不满意,甚至希望,要是没有就好了。”
宁愿自己没有五官?
林凡想起了尸体那张没有五官的脸,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原因,村民自己切下了五官?
可是既然与五官有关的话,那为什么还要挖出心脏?这样盘算下来,被切下的器官,有舌头、眼睛、鼻子、耳朵和心脏,后三者都不在这里。
“你们怎么看?”
他回到尸体的身后,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双合十的手掌上。
原平敏捷的思维在这一刻发挥出了作用,他习惯性的推着眼镜,分析道:
“我在岛国留学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起灵异事件,那是一只喜欢夺取活人四肢的厉鬼,所以我觉得这些五官,会不会也与厉鬼有关,是它渴望得到的东西。”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
不过厉鬼是如何通过不施加灵异力量的情况下,让一个活人生生割掉自己的器官,还保持内心的虔诚?
林凡找不出半点头绪。
思索着这件事情本身的性质,他们三人退出了这栋房屋。
奇怪的是,在房间里面,并没有找到升起炊烟的管道,这些不断从屋顶冒出的烟雾,似乎是凭空出现的。
再来到其余的房屋。
里面的情况也是一样。
都做着一具或者是多具一丝不挂的尸体,而他们的五官和心脏也都消失不见。
没有五官的木凋、自我切割的村民、牵连着众多因素的血色棺材、还有这座常年隐藏在大雾之中的盲山。
对比之前捡起的木凋,林凡喃喃道:“村民们在寻求忏悔……他们做了什么?所以需要忏悔?”
一般来说,普通人哪怕是做出了超出心理预期的事情后,也不会出现如此强烈的负罪感。
哪怕是直接自杀,也比亲自割下五官和心脏,要来的正常许多。
可这样不正常的行为,不止是发生在一位村民的身上,而是宛如瘟疫一般,不断的蔓延开,直到整个村子的人,都患上了同样的症状。
所以……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这时,一直陷入沉思的原平似乎找到了新的线索,同一时间,又想起了自己忘记的一件事情。
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叶哥,你知道方乐,也就是和我一起上车的一个青年,他身上背着的包袱在哪里吗?”
“知道,而且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我也知道。”林凡大方的承认。
“果然是这样……”
原平苦笑着摇了摇头,“那里面的东西,是一种被叫做鬼种的厉鬼,而它来自于一个名为五浊会的组织,我怀疑这里的情况和五浊会有关。”
“五浊会?”
“嗯,那是一个在很早之前便已经接触灵异力量的组织,里面的信徒是一群疯子,他们信奉着一尊在宗教历史上,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的佛陀。”
看来,说的是五浊佛陀……
原来信仰它的组织叫五浊会。
林凡羊装面不改色,意外的从原平这里,得知了一些自己苦苦搜寻的线索。
他沉思道:“你们是从五浊会的手里,得到的鬼种,而且为了摆脱他们的追杀,这才上了灵异公交车。”
“没错。”
原平没有否认。
“但只是这样的话,这个五浊会似乎跟盲山村的惨状,没有什么关系。”
“具体上的关系我也说不上来,”原平眼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恐惧,“不过我曾经被五浊会的驭鬼者追杀过,他们的模样和这些尸体有些相似,都缺少了一部分五官。”
说起来。
有关于这个五浊会的消息,还是他们从“孟兰节”的一位情报贩子手里得来的。
当时原平还觉得奇怪,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知道这种情报,而且还骗他们说,五浊会的驭鬼者都是一些刚入门的后辈,完全不需要担心。
可是实际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