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这也是我们三人觉得奇怪的地方,郑昌国出手很大方,最近还曾去过几次探花楼,以他的出身,哪来的银子?”
“这些都是通过我司情报机构所得,我三人觉得奇怪,便亲自前去探查,结果更加令人费解。”
“这郑昌国并非像寻常外地士子一样住在酒楼,而是住在了城北的某个独立宅院之中,只他一人居住,我等暗中观察,除了花天酒地,出入青楼,他还曾数次前往北城一富商家中,看样子,他花费银钱,便是这富商提供。”
“这是攀上高枝,入赘了?”方林疑惑,又摇头道,“可既然是入赘,他那富商老丈人为何愿意给他钱流连青楼?还让他单独住在一个宅院之中。”
“并非入赘。”李念薇摇头道,“据我三人调查,此富商家中无女,仅有一子,不过这富商之子似乎去了外地,一直不在家中。”
“我等觉得蹊跷,便找了那富商的一个邻居询问,结果更令人惊异。”
“那富商的邻居竟道,这郑昌国就是那富商之子!”
“等会,说清楚点,什么意思?”方林打断。
胡侠接话道:“大人,此事乃是我去经办,便由我来细说。”
“你说。”
“那日,卑职穿着便服,装作路人,在那富商府邸附近转悠,正巧见那郑昌国过来,便与不远处几名孩童搭话,问他们认不认识这个人。”
“几个孩童纷纷点头,表示此人就是钱仁,钱少爷。”
“那富商姓钱,钱仁正是他的独子,按照司里的情报,这个钱仁已在数月前去了外地。”
“你的意思是,在邻居们眼中,郑昌国不是郑昌国,而是钱仁?”方林皱眉不已,“这就有意思了……”
夏秀秀肯定是不会骗他的,也没有意义。
是以,郑昌国是夏秀秀之夫,是江北宁古府的寒门士子,这个是可以肯定的。
而现在李念薇他们居然查到,郑昌国竟然是钱仁,是京都富商之子。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既然这个郑昌国另有其人,那么,夏秀秀认识的那个郑昌国呢?
那个随同宁古府官队出发,前往京都的郑昌国呢?
不管怎样,先要确认,现在这个郑昌国,到底是不是夏秀秀的夫君郑昌国。
方林很快理清思路,吩咐道:“胡侠胡义,你们去盯着那个郑昌国,注意不要被他发现,念薇,你去将这次跟随宁古府官队来京的士子找一些来。”
“是!”
李念薇三人纷纷领命。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直接将夏秀秀找来,让她前去辨认即可。
可一旦如此,夏秀秀也不傻,让她辨一个根本不是她夫君的人,她恐怕立即便能察觉出异常。
作为救命恩人,且因共患难那些天的无话不谈,夏秀秀在方林心中是一位很重要的朋友,他想等一切都查出结果了,再告知她真相。
很快,李念薇便领着三名神色有些惊慌的士子前来。
这倒是正常,因为方林的缘故,奉天司早已不是之前那般隐秘了,如今的京都,谁人不识奉天司大名。
骤然被大名鼎鼎奉天司召到衙门,三名士子自然忐忑。
“三位莫要惊慌,只是想请三位帮忙认个人。”方林露出温和的笑容。
听他这般说,三人微微松了一口气,其中一名年岁最大,已然四十多岁的士子最为镇定,拱手道:“大人但请吩咐。”
方林点了点头,望向他道:“郑昌国,你们是否认识?”
“郑昌国?我宁古府的本届贡士?”
果然,三人既然是宁古府官队出发的士子,自然是认识郑昌国的。
“是他,三位与他是否熟悉?”方林点头。
“认识是认识,熟悉倒也谈不上,这郑昌国出身寒门,颇为清高,与我等素无来往,也就是在一同前来京都的路上,有过一些交谈。”
“他性格颇为清傲,便是同为士子,我等与他说话,也是爱答不理,碰了几次壁,便也就无人与他相交了。”
三位士子纷纷开口
方林点头,追问道:“那这一路上,他是否表现得出手大方?”
“出手大方?”士子们摇头。
“这人倔得很,似乎连乡绅士族的赠银都没要,一路清贫得很,每日只知道啃馒头,还傲得很,我等好心邀请他数次赴宴,皆被拒绝……坦白讲,我等之前都在替他发愁,这去了京都,还有数月才殿试,这数月时间,没有盘缠,他如何能在京都生存下去,怕是撑不到殿试。”
“哦?他真没要赠银?”方林有些意外。
之前倒是误会郑昌国了,这般看来,人家并没有他想得那么不堪。
他继续问道:“那到了京都之后,你们是否便分开了?还有没有谁见过郑昌国?”
三位世子闻言,相互望了望,摇头:“我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
“大人有所不知,我等只不过因为宁古府官队来京而临时聚在一起,到了京都之后,便不再聚集,家境好的,便直接去包了酒楼客房,家境一般的,则是约上三五好友,同吃同住,共同分担。”
“说起来,我记得郑昌国当初似乎是想要加入某个团体,找人分担的,只可惜他这一路上孤傲得很,来到京都后,却是无人愿意与他分担。”
恐怕不是孤傲,而是自卑……自卑者,卑于与人交往,表现出来便与孤傲有些相似……看来,之前真的误会他了,不管对夏秀秀好不好,至少人家还真不是自己所设想的那种渣男……方林再次叹息,为自己之前对人家妄下定论表示歉意。
不过,问到这里,他隐隐已经有了感觉,感觉这郑昌国怕是凶多吉少了。
毫无疑问,三位士子口中的郑昌国,便是夏秀秀的夫君郑昌国,至于现在这个……便很大可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