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之名,其余内阁成员也都竖起了耳朵,露出关注之色。
就连一直坐在上首闭目养神的蔡相也睁开了眼睛,不同于其他人的关注,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这小子,怪不得能讨得陛下欢心,确实有一手,前脚刚说完大周崛起,后脚便收拾起了那些跳梁小丑……这般敏锐的心思,后生可畏。
不过说起来,那些跳梁小丑也确实欠收拾,一些行事甚至都传进了他这个丞相的耳中,没功夫搭理他们罢了,方林出手教训,倒也是好事。
他这就高估方林了。
方林哪里是刻意行事,他是真的过去放松放松心情而已。
“……事情便是如此,那两个梁国使臣也着实过分了,方大人动了怒,全都拘了起来。”
报信者将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听得内阁成员们纷纷皱眉。
这些天,大家都忙于政事,苦不堪言,初听方林这小子跑去探花楼喝花酒还有些不满,我们在这累死累活,你倒是潇洒!
可听得后来,没想到这些使臣竟这般猖狂,竟敢无视大周律法,顿时忍不住纷纷怒斥出声。
“本官知道这些使臣是个什么德性,往年也没少生乱子,可实在没想到,他们现在竟然这般猖狂!”
“在探花楼那等地方,居然敢强行侮辱清倌人,真是找死!”
“活该!”
“严侍郎,田侍郎,你们礼部太过纵容这些使臣了。”
两名侍郎则是面色有些难看。
他们自然知道这些使臣是什么德性,本想着他们拢共能待多久,好吃好喝供着哄着,将他们熬走也就是了。
没想到这些混蛋竟这般放肆!
“这些使臣,是该好好约束一番了,你们俩个便不用管了,由方林自己去处理。”
最终,蔡相开口,一锤定音。
而礼部的两个侍郎也乐得不接这个烫手山芋,纷纷点头。
既然蔡相开口了,后续若是再生了事端,那便怪不到他们头上了。
“大人,驿馆那边,使臣们还在闹着,是否要先安抚下来?”报信者还有些迟疑,询问道。
蔡相沉吟了片刻,笑道:“方林这小子自己惹得麻烦,便让他自己解决,你去通知方林,让他过去处理。”
“是!”
报信者行了一礼,刚欲出去,外面,又是一名礼部官员前来报信。
只见来者面色焦急,急促道:“不好了,驿馆那边拦不住,使臣们全都去了奉天司衙门,结果被方大人全给拘了!”
“全都拘了?!”
众人闻言,纷纷惊异,饶是蔡相亦露出意外之色,面色古怪:“这个方县子,好大的魄力。”
这是魄力吗?
这是鲁莽啊!
对待使臣,不是应该慎之又慎吗?
这一个不小心,也许就将那些邻国全都得罪了啊……
礼部的左右两名侍郎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这下事情真的闹大了。
而事情闹这么大,他们作为礼部之主管,明日早朝,在陛下那里怕是终究逃不掉一顿责罚。
“蔡相,现在该如何是好?拘拿使臣,乃是大事,更别说像这般全部拘了……这个方林,怎生这般不讲规矩!”严侍郎忍不住抱怨道。
拘拿一两个也就罢了,让方林自己去处理便是,可全部拘了,性质可就不同了。
可大可小,若真要上纲上线,人家完全可以说你大周是在藐视,甚至侮辱我们这些国家!
大周本就在与恒国交战,若是恶了这些邻国,他们一气之下直接派兵,落井下石,那就麻烦大了!
别看这一个个的都是小国,若当真全都联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想到这里,礼部两名侍郎有些恼火。
不管怎样,接待使臣,乃是礼部之事,你方林连说都不说一声,直接便拘拿,便是逾越了。
看在同为内阁成员的份上,便也就算了。
现在甚至将所有使臣全拘了,真当我礼部不存在?!
你也不过就是个子爵,又不兼官职,说到底终究只是个青衣罢了,若不是临时接管了情报院,奉旨调查百官,方让大家忌惮了几分,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
老子行得正坐得直,谁又惧你还是怎地!
两名侍郎已经做好准备,待会在陛下跟前,一定要好好参上一笔。
太目中无人了!
蔡相看了严侍郎一眼,知道他心中有气,摆手道:“拘都拘了,也无人闹事了,便先这么着吧,这么晚了,便莫要打扰陛下了,待明日早朝再说。”
“这……先这么着了?便让各国使臣先在奉天司监牢待上一夜?”严侍郎闻言,不敢置信道。
他有些懵。
这是怎么了?
先是方林,现在连蔡相竟也不将使臣们当回事了?
他清晰记得,以往使臣过来,偶有生事者,似乎蔡相还曾特意发过话,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横生指节,怎么值此边境有战事,大周更要拉拢各国使臣之际,态度反而变了?
殊不知,此一时彼一时,对待邻国是何态度,自然要根据时局而定,以往要哄着他们不假,却也未必要一直哄着他们。
这两名侍郎没有掌握最新内幕,自然也就无法理解,倒也怪不得他们。
不管怎样,蔡相既然发话了,这严、田两名侍郎即便心里再怎么埋怨方林,眼下也只能偃旗息鼓,等明日上朝。
不过,看他们二人那不忿的表情,周围人便知道,明日上朝,方林那小子怕是有麻烦了。
事实上,方林此举在众人看来虽然解气,但确实与大周一贯对待使臣的方式有悖,在同样不知最新内幕的情况下,这次没有人看好方林,都觉得这小子明天恐怕要挨陛下一顿责罚了。
气氛略有些沉闷,一些相熟的官员对视一眼,纷纷看见了对方眼里的幸灾乐祸。
到底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