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张家墓园
两道人影乘着夜色潜入这片荒凉之地,眼间的却是一片狼藉。
“哟,没想到那丫头动作可真够快的啊,真是个实干派……”
吕良嘴角抽了抽,“一来就把人家坟给挖了?”
“失算了吧,是不是以为她根本得不了手,只是想拿来作为吸引注意力的棋子而已?”
“三爷,你知道了干嘛不告诉我……”吕良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真的被猜中了。
因为公司是自己预料中必定会遇到的对手,对张锡林的事不可能丝毫不知,多少会有一些防备。
即使只是死人,但是这世道能让死人开口说话的法子也不少。
黄成哼了一声,轻笑道:“天机不可轻泄,我告诉你的还不够多吗?”
“是是是,您老教训的是,是我这个外行不懂你们内行的门道了。”
黄成也不理会他,径自往墓园里头走去,左瞧瞧右看看时不时摇头。
掐指一算,眉头微微皱起。
“三爷,张锡林的尸体应该已经被带走了吧,咱还来这里做什么……”
“也没让你跟着来啊。”
黄成打了他一眼,“这会儿你不是应该跟夏狐狸去找那丫头才对,跟我屁股后头什么意思?”
“嘿嘿……”
“哦,是想知道我主动跟你们来说图个什么吧……”黄成阴测测一笑,掌中运气炁,“好奇害死猫啊。”
吕良一愣,脸色顿时大变。
坤字,土河车。
地面翻涌,地龙抬头。
平地掀起一阵滔天巨浪!
吕良退了半步,运起炁想要抵挡,却只觉那地龙与自己擦肩而过,呼啸驶向杂乱的陵园。
几息之后风平浪静,整片墓园被犁地平平整整。
“你个老牛鼻子……”
吕良额角见汗,恨的牙根痒痒,但心中任然是有些心有余季。
果然跟全性妖人打交道就不该毫无戒备才是,差一点真给自己玩没了。
“哟,急了急了。”
黄成脸上露出了有些得意的笑容,“怎么,刚才一瞬间是不是以为我要埋了你?”
“也就是我打不过你,本事高了不起是吧!”
“抱歉,真就是了不起。”
吕良有些愤愤不平地环顾了一圈四周,整片墓园都被掩盖在土下,什么也不剩了。
这是什么意思,总不是在为那家伙收拾烂摊子吧?
这整的也不好啊。
“别猜了,这儿没好处可捞,只是图个心头舒坦而已。”
黄成叹了口气,“这些人生时不过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命人,如今死了还要被人叨扰,顺手而为罢了。”
“就这样?”
“那你还想怎样?”黄成嘿嘿一笑,撒一壶清酒及地,“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你的修行可还远远不到家啊。”
吕良轻笑,有些不服,“不为世俗所影响,保全本心本性,逐利而行一毛不拔有什么错?”
“呵,杨老祖说不拔一毛以利天下,可后头还有半句,不取一毫而损天下……”
黄成苦笑着摇摇头,“为所欲为,但存本心,老祖教你们放下,一个个却都还端着。”
“那看三爷修为道行,迟早要上任掌门匡扶全性本真了?”
“呵呵,我谨记祖师所言所传但是也并非以此为枷锁作茧自缚,那可就违背了本愿,不过是从其中悟到了一点东西……”
黄成掸了掸衣袖,把酒壶丢向空中,“人生在世三句良言,关你屁事,关我屁事,关他屁事。”
“……”吕良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是,关我屁事。”
说实话他还是有些不信,这家伙的话真里掺假,不能全信。
偏偏往往是九分真一分假。
这样的假话最难猜。
啪!
酒壶落地,摔的粉碎。
黄成等了一会儿,也是无奈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沓黄纸,顺着泥路一个个散过去。
吕良此刻虽然心中后悔,但也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跟着。
现在扭头走人不像话。
“你家伙事准备挺周全啊。”
“那是……”黄成又从怀里掏出一把竹香,引火点燃。
眼前,已经走到了张锡林墓前。
子,张予德。
孙,张楚岚。
吕良站在墓碑前看着那两个名字,若有所思。
随后手里突然被塞了几根竹香。
“干嘛,我也要拜?”
“说几句客套话又不会少块肉,拜吧。”
“……”
黄成持香叩拜,一揖到底,“张老英雄,无知后辈扰了您安宁,老道替人给您给您赔个不是,愿您在天之灵,保佑后辈长寿平安。”
“我说,咱都挖人坟头了,说这个合适吗?”
“又不是我挖的。”
“行,有道理……”吕良也再拜了拜,闭目冥思心中默默喃喃,“老前辈,愿您在天之灵能告诉我甲申之乱的真相,了我心愿。”
叮冬~
吕良感觉手机响了一声,伸手便去掏,“三爷,这个张家孙子能不能碰,是吉是凶?”
“大凶!”黄成笑盈盈的,接过了对方的竹香,俯身插在地上,“不过对你来说,他说不定是你命中的一位大贵人。”
吕良沉默,打开手机果然是自己托人找到的张家后人资料。
十四年前张家三人搬到的金门张家村。
十二年前,张锡林于山中遭人杀害,凶手尚未缉拿归桉,事件却被人干涉最后不了了之。
十一年前,张予德不知所踪,将年仅八岁的张楚岚丢到了孤儿院。
如今张楚岚十九岁,就读南不开大学。
确认是……普通人?
“张楚岚如果真是我的贵人,那我还要不要抓他,还想从他嘴里问点东西呢……”
“你要做什么关我屁事。”
“……”吕良额头青筋直跳,要不是真打不过他高低给他整两手。
真后悔没把家传如意劲练通透。
“你们要抓张楚岚,不行嘞。”
吕良闻声回头望去,顿时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