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柚匆匆忙忙,失魂落魄,跑向商队的基地。
夜色弥漫的巷子里,脚步声格外清晰。
她现在还是想不明白,究竟有哪里不对劲?
那个诡怪究竟是什么?
小孩么?老头么?还是教训孩子的家长?
刚刚究竟遭遇了什么危机?
还会不会再来一次?
她心慌慌,尽管已经很累,但还是喘着粗气越跑越快,终于跑回商队的基地。
推开大门,却见基地庭院里,熊熊燃烧的篝火,散发光和热。
听见十几个人围坐着说说笑笑。
“害,这次估计卖不出多少货了。”
“再等两天吧,也许诡怪会离开?”
“听说子爵大人又娶了一个。嘿嘿嘿。”
“这个村子有没有好看的小姑娘?带回去给子爵大人啊。”
西柚终于松了口气,疲累的身体就在门口蹲下。
虽然这群人说的都是混账话,但看到篝火,看到熟悉的伙计,她还是放松许多。
笑眯眯的商队队长,走上前来,把西柚扶回房间。
“小姐,怎么了?”
西柚余季未消,说出自己的遭遇。
商队队长愣了许久。
“能够影响感知的诡怪么?
“小小陈家村,还真是庙小妖风大。”
安抚一番自家小姐,队长起身离开。
看到庭院里一群人还在侃大山,立刻上前怒骂,“都给老子起来,回自己岗位上去,把货物看守好!”
很快,一群不敢说话的伙计,纷纷回到各个库房里,挨着货物或坐下,或躺下,开始轮值看守货物。随便一件货便价值不菲,他们必须严防死守,防止村民来偷东西。
库房的天花板吊起一盏灯笼,投下光亮和影子。
一堆棉袄,蹲了四个人看守,四人可以轮流睡觉。
一堆铁锅,蹲了四个人看守,四人可以轮流睡觉。
一堆铲子,蹲了四个人看守,四人可以轮流睡觉。
几桶灯油,蹲了四个人看守,四人可以轮流睡觉。
统统安排好后,队长满意离开。
看守四种货物,每种货物四人看守,刚刚好,很安全,不会出问题。这次带来的十二个伙计,刚刚好全部用上。
队长也困了,打个哈欠,准备回房间睡觉。
十二个伙计,分成四组,每组四人,好像哪里不对?
嗯?
队长思考片刻。
“没不对啊,我是神经过敏了。”
他自嘲一笑,走进自己房间。
……
库房里棉袄整整齐齐,堆在板车上。
三个干瘦的小伙子,便背靠板车,盘坐在地。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奇怪的胖婆娘,同样背靠板车,盘坐在地,正贼熘熘扭过头,看向车上的棉袄。
胖婆娘也没注意到,自己肩膀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模样古怪的小鸟,正瞪着一个摄像头眼睛,怼在她脸上。
小鸟彷佛溶于夜色里,又好像真实存在,但无论周遭的人或诡,都不曾注意到,或者说,“不能”注意到。
一个干瘦小伙儿,从车上取了件棉袄,盖住自己肩膀。
“天太冷了,我这肩周炎犯了,捂一捂。”
没有人注意到,一双胖手,伸向这件棉袄,轻轻拉扯。
拉不动,因为棉袄被肩膀压住了。
那就一起拿走吧。
没错,棉袄和肩膀,被一起拿走了。胳膊脱落在地,发出轻轻响声。半边肩膀变成窟窿,汩汩流出鲜血。
胖婆娘不管这些,她脸上全都是得手的欣喜,掀开上衣,把偷来的棉袄和肩膀,都塞进衣服里面。
兴许是她太胖了,兴许是衣服太肥大,塞进去东西,竟然看不出变化。
……
一个干瘦小伙儿,从车上取了件棉袄,垫在自己脑后。
“太累了,我取一件当枕头。有点头油,买的人不会介意吧?哈哈。”
没有人注意到,一双胖手,伸向这件棉袄,轻轻拉扯。
拉不动,因为棉袄被脑袋压住了。
那就一起拿走吧。
没错,棉袄和脑袋,被一起拿走了。脖颈的黑洞如同喷泉,瞬间呲出一米多高血花,溅在一车棉袄。
胖婆娘不管这些,她脸上全都是得手的欣喜,掀开上衣,把偷来的棉袄和脑袋,都塞进衣服里面。
兴许是她太胖了,兴许是衣服太肥大,塞进去东西,竟然看不出变化。
……
办公室里,孤灯摇曳。
王烟听着小鸟的描述,看着小鸟的照片。
“所以说,那东西的能力是,‘偷’?
“‘不引人注目’,只是‘偷盗’的附加特性。
“而且,胖婆娘的衣服里,能装很多东西?”
王烟思量片刻。
“听起来很好用的样子。
“小熊,立刻去,把四只都抓回来。
“还有,这一次,我们是帮助商队除诡,记得收费。”
……
天气越来越冷,冰冷的风灌进商队基地,从门缝灌进库房,又带着浓浓的血腥味,从窗缝钻出来。
另外的房间里,商队队长,勐然惊醒。
“哪来的血味?”
他站起身,推开房门,嗅到庭院里血味更浓!
他走出门,到库房前,嗅到库房里血味更浓!
旁边房间里,西柚也快步走出,满脸凝重。她同样嗅到血腥味惊醒!
商队队长满脸僵硬,看向库房的破门。
这是一扇斑驳裂痕的老旧木门。门后面,如此之重的血腥味,该有多大出血量?十二个伙计,还有几个活下来?
最关键的是,他和诡怪一墙之隔,还能活下来么?还能跑掉么?
之前为何不离开陈家村?
凭什么有侥幸心理?
便在此时,他听到,旁边西柚的声音略带颤抖。
“坚持住,活下去。
“等到监狱长来,就能活。”
话音落下,西柚的头发勐然爆发、膨胀、生长,把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包裹成一个巨大的球,而后向院外滚去!
商队队长愣了片刻。
等监狱长?
开什么玩笑?
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