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冕最先反应过来，循声望去。
房角的简陋衣柜上，不知何时竟坐着一白衣女子。
女子赤着双足，容貌极美，微红的嘴唇上翘，似是对几人的态度很满意。
张世奇瞬间惊醒，睡意全无。
他伸手指着女子，正想开口，却见那老农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满脸惶恐而尊敬：“仙……仙家！”
床上的小孩亦是恭敬跪下。
“你是他家的保家仙？”乔冕问。
女子收起笑，看着老农，颔首：“他曾救我一命，我承诺救他十次。”
“倒是有情有义。”乔冕道。
女子嫣然一笑：“我已救过他九次，加上今天一次就够了。”
“今天？”乔冕诧异。
老农亦是惊恐抬头。
他以前只是在梦中见过女子，如今还是第一次活生生见。
回想过去，他的确有很多次化险为夷。
最近一次是山中打猎遭遇黑熊，他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料那黑熊反倒跑了，当初他还以为是黑熊个头大胆子小。
可现在这仙家口中的“今天一次”是什么意思？
女子并未回答，而是冲着乔冕道：“阁下是什么身份，师承何门何派？”
乔冕摇头：“我并无师承。”
“寻常人可分辨不出我的身份。”女子说，“莫非你以前见过我？”
乔冕笑了笑：“之前我们不是已经在门外见过了吗？”
张世奇瞬间醒悟，指着女子说：“你是那条白蛇！”
女子澹澹瞥了眼他，又转向乔冕：“你们今晚来得不是时候，还是早点离去的好。”
说话之时，她身形飘忽，眨眼间便到了乔冕身前，伸手就要抓住纸箱。
可她的手刚探出，就感觉手腕一紧。
女人脸色瞬变，冷冷看去。
乔冕反瞪向她：“你干什么？”
“这个消息还不值你这几块肉？”女子冷笑。
她是认真的？
乔冕哭笑不得：“你还没说具体怎么回事呢？”
女蛇精手腕挣扎了下，发现无法挣脱，表情认真起来。
她意识到自己眼拙，面前的男子怕是比她想象得还要厉害。
“松开我。”她面无表情说。
乔冕收手。
他感觉掌心滑腻腻的。
不愧是蛇精，身体都是滑熘熘的。
乔冕取出两包牛肉塞入老农怀中道：“你们去另一间屋子。”
“好，好！”老农感激点头。
他明白自己遇上高人了。
尽管他同样好奇两人的交谈，却也知晓这不是他该听的。
关上房门，乔冕冲着女蛇精介绍一番自己与张世奇，同时得知对方的名字。
白素。
听女蛇精说完，乔冕神情古怪。
“干脆叫白素贞得了。”他小声吐槽。
“什么？”白素皱起秀气的眉头。
“没。”乔冕摆手。
“你说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世奇黑脸凝重。
白素问：“你们可知道终南妖盟？”
乔冕与张世奇对视，同时摇头。
白素道：“终南山中风水奇佳，精灵极多，早年间为了自保组成终南妖盟……”
听她介绍完，乔冕不由想到柳树精。
临死前它说自己是终南客卿，莫非便是指这个终南妖盟？
他目光微微闪了下，问道：“你也是终南妖盟的一员？”
白素摇头：“早些年大家互相扶持，可近些年天下大乱，盟中有了分歧，有坚持隐世不出与人为善，有宣扬应趁乱去人间恣意逍遥……”
说到这里，白素沉默了下，接着道：“当然，也有想下山得人间供奉，或趁乱而起集结妖族建人间妖国……不过这些声音很小就是了。”
“后来呢？”张世奇催问。
“盟内乌烟瘴气，我便退了。”白素说得云澹风轻。
“这和你之前所言有什么关系？”乔冕问。
白素望向窗外，说道：“盟内有一处圣地名作龙潭，传闻曾有真龙隐匿其中。”
“我能开通灵智，与曾误饮龙潭之水也有一定关联。”她补充说。
她那不紧不慢的样子看得乔冕一阵郁闷。
他恨不得把这蛇精绑起来用皮鞭抽着让她说快点。
“龙潭向来是盟中圣地，向来只有六名妖王级别的长老才能随意进入，”白素说，“但前些日子，来了几个厉害的人类，硬闯其中，自那之后龙潭附近迷雾笼罩，进入其中者无一离开，那里已经变成盟中禁地。”
“他们很生气，想杀人泄愤？”乔冕问。
白素颔首：“原本实力最强的大长老整日在龙潭中修行不问世事，但此事惹恼了他，让他对人类恶感大增。”
张世奇早就等不及了，忙问道：“闯入龙潭的那几人可是六男两女？”
白素惊愕道：“你们认识？”
“是。”乔冕点头。
白素表情古怪，了然点头：“难怪！”
乔冕则是追问道：“因为龙潭的事，他们现在想对人类大开杀戒？”
白素先是点头，又摇头道：“不全如此，大长老有一好友，被他邀请做客卿，据说他那好友曾是享受人间供奉的在籍神明，遭人迫害后性情大变，昨日又被一恶人杀了，大长老大发雷霆，发誓要为好友报仇，还让抓百人举行生人宴以表心迹！”
说完之后，白素便偏过头去。
她本以为二人会担忧害怕，却不料两人的表情……
“怎……”
白素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张世奇出声：“那个柳树精？”
乔冕叹气：“应该是了，它临死说自己是终南客卿。”
白素反应过来，惊道：“是你们干的？”
“他就是那个恶人！”张世奇指着乔冕，哈哈大笑。
白素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乔冕将手中的塑料包装递过去，说道：“尝尝？”
白素本就是被五香牛肉的香气吸引过来的，见乔冕如何和善，略微松了口气。
她也不客气，一把抓住大半牛肉，用另一只手捏起一片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