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听到乔冕的话,脸上的笑容浓郁几分:“原来是刘先生!”
乔冕澹漠点头。
王富贵不在意他的冷漠,而是笑道:“可否问下,先生这是回家,还是访友?”
乔冕抬头望他:“有事直说。”
王富贵尴尬一笑,说道:“我此去晋地,运送一批药材。”
他指了指抱着钢刀蹲在树下的两个男人,说道:“这二人是我们百春堂的伙计,粗懂武艺,此去作为护卫。”
“有事?”乔冕问他。
王富贵笑道:“多个人多个照应,刘先生若是不嫌弃,可以坐上驴车一并赶路。”
乔冕回头看了眼驴车。
车身不长,上边堆放着一些麻袋,将就下的话,除了车夫外,倒也却能再坐下一人。
两个带刀护卫,一路都是行走着的。
乔冕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面前的中年男人,点头道:“也好。”
距离天黑还有段时日,正好消磨下时间。
恰好他也想打探下青云观。
西京距离过远,普通人对其没有了解。
王富贵说话时带着晋地口音,或许知道一些。
此外,他邀请自己上车,自是看出自己的不凡。
眼光倒是不错,胆识同样不小。
王富贵大喜:“先生何时动身,那我们便一起?”
“现在吧。”乔冕道。
王富贵立即将乔冕介绍给另外两人。
乔冕得知,二人一个名叫王左,一个叫王右。
除了百春堂伙计的身份外,两人也是王富贵的本家侄子。
驴车缓慢行动。
乔冕向王富贵打探路途之事。
“这条路我每月都会走上一遭,”王富贵道,“西京这一带倒也还好,除非碰上战事,平日都很顺利。”
乔冕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王富贵叹气道:“靠近晋地之后,那里不太安宁。”
“怎么?”乔冕问。
王富贵偷看着他的表情,心道这个高人莫非是出来散心的?
他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乔冕。
这个年头没点依仗,就这么赤手空拳在城外独自走上几公里路的人可不多。
更何况他的驴车速度并不慢,而他那两个侄子是有武艺傍身,方才没显出疲态,可身前这个刘德华一直云澹风轻,鞋子上的尘土甚至都没沾上多少。
加上胸口挂着毛茸茸的玩具,特立独行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
再瞧见乔冕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时,他笃定这个帅气青年定是世外高人!
碰上如此大腿,他怎可不立即抱住?
加之他之前无意看见乔冕望向农夫时眼中流露出的怜悯。
这让他坚信对方绝非歹人!
见乔冕盯着自己,王富贵立即收起心中纷乱的想法,说道:“那个地方有不少落草为寇的山贼。”
乔冕恍然。
王富贵接着道:“此外还有鬼怪出没。”
鬼怪……
乔冕想了想,问道:“此去途中,靠近晋地之处,应该离青云观很近吧?”
听闻到他的话,王富贵立即点头:“没错。”
“听说青云观是修行圣地,那个地方怎会有鬼怪扰民?”乔冕问。
王富贵苦笑道:“倒也不是。”
他用鞭子抽了下前方拉车的毛驴,待到那想懈怠的毛驴重新走起来后,方才道:“到了青云观的地界,送上一些香火钱,自是能安稳度过。”
乔冕暗暗皱眉。
纵然面前的男子没说,他也知晓,若是不掏香火钱,恐怕根本过不去。
华山教便有类似行径。
凡是被他们盯上的人,不敲出骨髓,哪肯罢休!
青云观行事看起来比华山教还要赤裸。
王富贵却是语气一转,摇头叹气道:“可想到达青云观的地界,得翻越一座山,山中匪寇横行,妖鬼祸乱,寻常人甚少能平安过去。”
“青云观不管,难道西北军也放任此事?”乔冕皱眉。
王富贵苦笑:“这世上混乱之地何其多,大人物们怎么顾得过来!”
乔冕沉默不语。
王富贵突然拉开衣襟,露出干巴巴的胸口,冲着乔冕笑道:“我每次能安然无恙,全凭青云观的大师赐下之宝。”
乔冕扭头望去,见他胸口有个古怪的刺青。
看起来是个怪兽,身体像马,鼻子像象,脸像狮子,额头像犀,尾巴像牛,腿像老虎。
王富贵语气中透出几分得意,说道:“有次我在山中与人结伴而行,碰上了妖怪,其余六人都成了妖怪的口粮,我本以为大难临头,但想到青云观大师之言,亮出刺青,果然吓跑了妖怪!”
乔冕盯着他胸口的刺青,平平无奇。
他默默感受了下,没能察觉到任何特别的气息波动。
“他可曾说过什么?”乔冕问。
王富贵一愣,答道:“妖怪怎会跟我说话?”
“我是说那个大师。”乔冕道。
王富贵拍了拍脑袋,笑道:“我这脑子……大师赐下我这刺青时便提及,此物有镇邪功效,碰上不干净的东西只需露出胸口,便能百邪不侵!”
乔冕轻轻摇头,心中不以为然。
这个刺青看上去并无奇特之处。
要么王富贵运气好碰上妖怪吃饱了,要么妖怪干脆与青云观的道士是一伙的。
王富贵得意了两秒,又心疼道:“此物虽好,就是太贵,若能便宜些许便好了。”
乔冕看了眼他,到了嘴边的话止住,改口道:“你对青云观了解多少?”
王富贵一脸向往道:“那可是仙家门派,我一个凡俗中人能知道什么。”
见乔冕盯着自己,王富贵犹豫了下,说道:“我幼时一好友,便在青云观中修行。”
“哦?”乔冕来了兴趣。
王富贵的表情却落寞了下去,语气萧索道:“前年我在晋阳与他见过一面,可惜他已认不出我。”
乔冕还以为是王富贵那好友不屑于交往他这个穷朋友时,却见王富贵道:“他跟在一个道人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