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打赢这家伙易如反掌。反倒是对面白云生一脸的轻松激起了金摇内心的不满,让他感到了一种莫须有的蔑视。
“一个鸡肋,有何资格与我一战!”
金摇忽然感到又可笑又愤怒。
一出手,就是杀招。
“破魂刺!霸下师兄,你这弟子好像看不惯白云生啊。”
坐在高台上的不谷峰殿主齐珠子,半开玩笑地说道。他是六峰中年纪最小的殿主,平时话是最多的。
霸下没理睬他。
金摇眉心的赤色喙印冷冷一闪,手持一杆暗红色的长枪,枪尖的锋练中流转着丝丝灰纹,直奔白云生眉心而去。
冷肃的枪芒没有惊动一丝空气,似是隐藏了起来,只看得见枪形,却无法看清枪锋。
“藏枪式。霸下师兄,你这弟子不错,已将第一式练到如此境界。”
齐珠子继续说话,霸下还是不搭理他。此刻观战的人都一言不发地盯着金摇杀出的红枪。
白云生淡定地摸了摸了鼻尖,他没想到金摇会突然出手,而且出手就是杀招,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
揣思间,一股阴热的业力已杀到了他鼻尖。
一迟一快。
只见白云生左脚一退,竟然闪过了这要人命的一击。但枪芒还是割裂了他胸前的衣衫,一道血溅了出来,浸湿了破开的粗布。
金摇眼角一狠,翻滚枪身抡向白云生。
枪尖划空,白云生身影爆退,胸口又多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殷红的血湿透了大半衣衫。
金摇身手未停,点起脚步,双手飞快地舞起长枪,连连点出数不清的暗红色枪花,朵朵都认准了白云生身体正面的要害。
枪影乱舞,不见枪身——这便是霸下的成名绝技,破魂刺。
仅仅一招过后,白云生除了脸上无碍,身上各处都已血迹斑斑,衣服七零八碎地挂在身上,活像个从血坑里爬出来的乞丐。
可他的眼神依然没有半分慌乱。
“要结束了,金摇业力比他深厚太多。”
高台上的齐珠子依旧在“自言自语”,身边依旧没有一个出言应和。
金摇阴狠着三角眼,低沉地说道:“白云生,你若认输,我可不伤你。”
白云生丝毫没有在意金摇的杀气,只淡定地吐出三个字:“请出招。”
金摇嘴角微微一冷,狸猫一般地盯着破绽百出的白云生。只见他单手持枪,负手而立,缕缕暗红色的业力从手心中散出,贴着枪身流动、萦绕、蔓延。身后飘起一片灰红,双目凛凛,已是杀气毕露。
齐珠子轻摇着头,捋着胡火蓝色的胡须,说道:“这招下去,吉凶难料。”
一直闭口不言的霸下看了看楚寒和楚江天,依旧没有说话。
齐珠子并不想看到门内弟子伤亡,执着道:“妖王大人,你看这···”
不过他话说了一半,就被楚江天打断。
“事已至此,生死由命。”
齐珠子白了白眼,便不再说话。说起来,他入门时曾拜入七杀峰,遂与楚寒感情极深。此次楚寒好不容易收了个徒弟,虽然不怎么样,但他也不希望这么快就死了。
妖族修行,血脉为尊。血脉决定天赋,也决定妖修者的性格。想那暗黑雉身形虽小,却善隐蔽,形如鬼魅,以吸食业力为生,心性颇为残忍。
“白云生,你若接下这招,我便低头认输。”
金摇的杀气已经冷到了牙齿。
“请。”
白云生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化枪式!”
随着一声低沉的厉喝,一束淡红色的光穿破空气,刺向衣衫褴褛的白云生。这是金摇为更强的对手准备绝招——破魂刺第二式,化身为枪,以魄为命。他还未完全领悟,只能勉强催动,不过已经足够杀人催命。
看见枪来,白云生微微锁起眉头,眯起眼睛,从身后拔出沧溟,反握刀柄,就在一个喘息的瞬间,那道忽明忽灭的暗红光已经闪在眼前。
白云生不退不避,目光一聚,迎面冲了上去。
电光火石间,刀鸣枪响,人影如梭。
金摇直直地站在登仙台上,一动不动。
白云生背对着他,双肩无力地下垂,浑身的颤抖从气息一直到脚尖。
“噗!”
白云生一口鲜血喷出,上身的衣服碎片飞散,一个血淋淋的窟窿赫然出现他的左胸口,伤口蠕动着,像裂开的岩浆。
他挣扎着单膝跪地,右手勉强擦去嘴角的血迹,紧闭双眼,急促地喘息着。
金摇转过身,僵硬地问道:“你竟然没死?!”
可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他的整条左臂从肩膀上断了下来,掉在台上。
白云生那一刀太快,快到整齐的伤口竟然没有流出一滴血,似是一根断了的树枝,森然的断骨看得清清楚楚。
“这,这,这不可能!”
金摇的脸霎时镀了一层惨白,嘴唇哆嗦着,轻声重复着。
“你,你什么时候···”
金摇恍然大悟般想立即运业力治伤,身上却已提不起半分力气——刚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业力,整个人双膝瘫跪在地上。
白云生艰难地转过身,胸口的那个血窟窿此时居然奇迹般地止了血。
“这条手臂算是你我交手的见面礼,我们不打不相识。”
白云生努力地攒着气,冷冷地说道。
整个登仙台鸦雀无声。
霸下此刻的脸色比金摇断臂的伤口还要难看。他心里虽对白云生有怨,但并未明着表态。一来金摇只是他门下的一般弟子,二来擎海峰可是此次殿试的操办者。
刚刚一直说个不停的齐珠子倒吸了口凉气,呆呆地似问非问道:
“七杀步?”
这一声不大不小的话,却让众人心里纷纷升上一股寒气。
金摇失魂落魄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死。”
“你真的以为能打到我?方才退让只是在摸清你的招式,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