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驯服。”
白云生沉吟片刻,说道:“看来这里面有故事啊。”
慕容尘瞪了他一眼,说道:
“白家的事与我们无关,你可别擅自行动,现在成雪体内的蛊毒才是最要紧的。”
项无间也点点头,说道:“不错,我们已经被烟雨楼盯上了,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白云生眼睛转了两圈,说道:“我本来就没想干什么,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为雪儿解毒好不好。”
说完,看了一眼暮成雪,才发现暮成雪一直在看着他,眼含笑意。
白云生立即移开了目光,转而道:“对了大哥,听说这湖州离水河上的青儿酒天下一绝,你们等着,我去买几斤回来,大家尝尝。”
慕容尘啐道:“臭酒鬼。”
白云生已听不见她说话,听见了也会当做没听见,因为他的心已经闻着酸甜的酒香飞走了。
暮成雪看着空空的房门,樱唇一弯,轻笑道:“项大哥,你还是跟他去一趟吧。”
项无间何等明白人,他也多少了解一点白云生,一听此话就晓得那小子不是单纯地去买酒了。
易风啸却先起身道:“还是我去吧,我对风生兽和摩柯龙熟悉一些,你们和项大哥留在这里。”
项无间叮嘱道:“小心,早去早回。”
易风啸的身影也不见了。
虽然项无间也想到了一些什么,但只有暮成雪最清楚,路过震风部洲,路过湖州城,路过白家,白云生怎会甘心轻易离开呢?
……
月光是河,河里是月光。
遍地的江河为湖州城带来了七十八个码头,每日船来船往,未有一刻停歇。
入夜。
江边的渔火点亮了最后的月色,化作一条灯河,载着一盏盏渔船远远地飘走,远远地飘来。
庆翁码头在七十八个码头里不能排进前三,但绝对能排上前五。
不只是因为它所在的离水河畔水深岸宽,还因为码头上开着湖州城西唯一一家风尘酒坊,清雅的酒香随江十里不散。
在长夜漫漫的湖州,能陪伴川流不息船运的,也只有青儿酒独有的痛快与寂寞了。
此时,白云生和易风啸已在店里坐了半个时辰,酒已喝了七八斤。
那个蓝衣服的白家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桌上的酒丁点未动,就像他那一双阴柔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码头上的一只大船。
船上船下正在运送着白天的那些银马车。
隔着十几张桌子的喧嚣,白云生目光游离地盯着白家人。
他的确是来买酒的,也是来探探闲事的。
易风啸并没有劝他回去,因为他也很想知道,风生兽和摩柯龙为何会出现在数千里之外的震风部洲。
又过了半刻钟。
白云生刚刚打开第四坛酒,回头一看,那蓝衣人竟已不见了。他和易风啸相觑一眼,留下银两悄悄跟了出去。
岸边的大船已经装载完毕,蓝衣人已登上了甲板。
高高的桅杆升了起来,两人再抬眼看去,大船已经离开了河港,顺流而下,朝襄阳湖的方向驶去。
皓然的月光铺洒在江面上,打起了一串串亮光。
今晚的风很足,把三十丈高的风帆吹得鼓鼓的,吹得站在桅杆上的白云生险些失足摔下去。
易风啸迎风道:“他们果然是往水云天的方向去了。”
白云生吐了一口江风,说道:
“下游不是襄阳湖嘛,哪有别的地方。”
易风啸冷冷道:“修行界自然不会和俗世落在一起,你在荆州没听说过瑶光蜃海吗?”
白云生抖了抖精神,诧异道:
“蜃海?我只听过益州的海市蜃楼。”
易风啸一脸郑重道:“襄阳湖是中原最大的湖泊,方圆八百里之阔,震风部洲的修行界就隐藏在襄阳湖中。据说只有跟着月光才能看见青山绿影,所以江湖上称其为瑶光蜃海。”
白云生轻轻点了点头,在岸上尚且平静的内心渐渐被风吹出了微澜。
大船在湖上飘了约有一炷香,夜空中的云层渐渐变得稀薄。
一轮尚未盈满的月亮从朦胧的云纱里探出身来,明亮的月光一下子撒满了江湖。
子时方过。
宽阔的湖面上已经没了其他船只的影子,唯有这一船的灯火在襄阳湖中飘荡。
风声朔朔,湖水拍打着船身,荡漾出清脆的水浪声。
白云生倚在高耸的桅杆上,望着皓白的月亮,神情若思。
不一会儿,就在天上的月光全都洒下来的时候,整艘大船竟慢慢披上了一层银沙,宛如夜空织成的一件月纱,轻轻穿在了这艘深夜奔波的船身上。
眨眼之间,原本黑黝黝的大船变成了一艘晶莹剔透的月亮船,仿佛落入凡尘的月牙,飘在人间的红尘中。
不知不觉,白云生和易风啸两个初入江湖的青年看得已有些出神。他们没想到,在这寄籍深夜,还能得见此等奇景。
白云生赞叹地吐了一口气,欣喜道:“这湖州城果真如仙境,连航船都是夜光的。”
可易风啸却轻轻蹙着眉头,淡淡道:“这可不是夜光,倒像是镀了一层荧光。”
白云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又看向梦幻的大船,刚想再说什么,突然,数道尖锐的啸声从北方的湖面传来,让两人顿时警觉起来。
白云生握住沧溟,警惕道:
“什么东西,像是鸟叫?”
易风啸盯着北方吹来的夜风,冷冷道:
“是夜鹭。天已入秋,它们每年这时候都会从坎辰部洲和北荒妖界飞来襄阳湖取暖。只是……”
易风啸原本平静的声音忽然起了犹豫。
“只是什么?”
白云生问道。
呼呼。等他的话音落下,一群黑压压的夜鹭倏地从桅杆顶上飞掠而过,落下了片片飞羽。
“没什么。”
见夜鹭群飞走,易风啸便压下了心头的疑虑。
夜鹭虽名中有夜,但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