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月光洒在平静的湖水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银粉。
就在白云生两人落水的地方,白鹭洲的身影也在月光下披了一层银衣。
他看着夜如玉的湖水,低声喃喃道:“小子,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说完,白鹭洲脸上又浮出了慈爱的笑容,他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白云生。
可是,白云生却一点都不记得他了。
十几年的养育之情,一颗垂暮老人的沧桑的心。白鹭洲经历了一辈子的大风大浪,这份遗憾,却是要永远搁在心里,带进另一个世界了。
话说潜入湖中的两人,随着暮成雪内心的回响,运足业力在寂暗的水流中缓缓下沉。
一路小心无事,不消半个时辰,两人便已离开湖面千仞之外。
不远处,隐隐约约能看见一面宽阔的黑影。
“雪儿,此处的五行元气越来越精纯了。”
从入水的那一刻起,白云生警惕的心就一直没放下。毕竟他们正身居异地诡境,暮成雪身上还有些伤。
“接近本源之地了。”
暮成雪脸上却未有异样,说完又加快了速度。白云生一语未来得及说出,只得加速跟了上去。
在此刻不知多深的湖底,两人的脚步完全没有停滞,仿佛两道刮过湖底的清风。
不久,一座光秃秃的巨大山脉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四周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元气,正缓慢地涌入两人体内,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让人有一种甘愿不辞辛劳、不顾生死也要达到目的地的冲动。
忽然,一束青绿的光从山顶冲天而起,接着骤然落下,宛若一颗流星,打在爬山的两个身影上。绿光带着两道人影急速坠下,跌入了山脉看不见的黑暗中。
“你们两个,过来吧。”
一道厚重的声音回荡在一条高深宽广的甬道中。
眼睛一睁一闭,白云生和暮成雪看着甬道里幽幽的绿光,照亮着长长的石道,通往深邃的地底。
两人循着声音的来处,带着三分紧张和七分悸动,向山洞深处走去。
甬道尽头,已是另一片天地。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铺满洞天的青绿光芒,接着便是一株高耸的蓂棠古树矗立在宽阔的洞天下。
此刻,白云生和暮成雪所有的目光都定在了这棵树上。
只见此树,树干晶莹剔透,玉雕琼筑;树冠奇大无比,遮天蔽日。树枝的尽头闪烁着点点碧绿,一眨一眨,宛若一颗颗碧绿星辰挂满星空。星辰闪烁着耀眼的光照亮了整个石洞,阵阵奇异的气流在绿色的星空中缓缓流动,给仰望的人一种臣服的冲动。
“这就是天地间第一株蓂棠树……”
白云生在心里嘴里嘀咕着,咽了一口口水,凝望的目光中有几分似曾相识的错觉。
此时,伟岸的璞玉树干后走出一个青衣中年人。青色长发不羁地披散着,一字双眉,怒目中闪着君临天下的威仪。
一种与神兽墓中相同的气息扑面而来,白云生和暮成雪下意识地明白,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神兽青龙。
不过两人还沉浸在那绚丽的星海中,竟然忘了搭理气势赳赳的神兽。
“咳咳咳。”
青龙自己干咳了几声,却似闷雷滚滚,隆隆的回声在洞天里相当提神。
白云生乍醒过来,匆忙间也未行大礼,只淡淡道:
“阁下便是青龙神兽?”
青龙位列天地五神兽,护佑天下安宁,那是超越天营位和紫魄境至强者的存在,身份何等尊贵,今天也算头一回遇见这不懂事的毛头,却也没有发作,只是没好气地点点头。
暮成雪随即单膝半跪,带着敬意道:“泰阿山暮成雪,拜见神兽。”
青龙颔首回应道:“这女娃还有些礼貌。恩?你受伤了?”
暮成雪点点头。
青龙又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无大碍。”
白云生这才睡醒似的,同样向青龙行礼,说起话来,但这话却不像是在行礼。
“您久居金銮大泽,可知一个叫白云生的人到此来过?”
青龙没好气地看了白云生一眼,淡漠道:“你是想问你的身世?”
不等白云生点头,他接着道:“本座给你介绍个人,他更适合回答你这个问题。”
说着,从蓂棠玉树的另一边走出了一个赤袍青年。一头血红色的发髻梳理得整整齐齐,相貌堂堂,却难掩不遮自露的杀气。
白云生心头一跳,心里顿时升起一种非常熟悉的感应。
那青年带着一脸笑意,说道:“白云生,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话毕,青年手指一弹,一道红光打入白云生的天灵,紧接着一道熟悉的意志传入他的意识,炽热,无情,决绝。
白云生大声喊道:“你是朱雀!”
红发青年笑着点点头。
“你已经化形了!”
白云生激动之余,内心已生出一丝犹豫,毕竟朱雀已成为真正的神兽,已不是那个背着他飞的大鸟。
朱雀笑道:“不必介意,我虽已如此,但我们还是朋友。”
此时,白云生猛然想起朱雀在神兽墓中说的那句话:他们曾经相见过。
他立即快语问道:“朱雀,你的前世说见过我,是在哪里?!”
朱雀似乎早料到会有此一问,只轻轻说出三个字:“倚帝山。”
白云生联想到一直随身的沧溟妖刀,事情瞬间又清晰了一层,他喃喃道:
“倚帝山,原来是倚帝山。南荒妖界的倚帝山。”
可朱雀下一句话却又搅浑了他的思绪。
“我虽在倚帝山见过你,不过当时我身受重伤,所有的力量都在衍生新的神兽,所以你是否是南荒妖界之灵,我也不确定。”
白云生思绪有些跳跃地反问道:“身受重伤?这世间谁能让你受伤?”
朱雀火光炯炯的双目骤然一暗,说道:“我是被水之本源所伤。”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