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生醒来时正躺在一个温暖的地方。
他眼珠子转了几圈,眼前是一片熟悉的白色,温暖里还带着女子的体香。
“雪儿……”白云生下意识地喊道。
下一秒,暮成雪的绝世玉容映入眼帘。他正躺在暮成雪的腿上。
身心的柔软让白云生差一点又“晕”过去。
忽然,他屁股上传来一阵剧痛,耳边响起了慕容尘的娇斥:“色鬼!起来了!醒了还装死!”
说完,又补上了一脚。
白云生一万个不情愿地爬起来,离开了暮成雪的温柔乡,重新站在冰天雪地里,简直是从天堂一下子到了地狱。
白云生撇撇嘴,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急声道:“大哥呢?”
慕容尘甩甩头,道:“他刚醒来不久,在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炼器怎么还爆炸了?”
白云生一半悲伤,一半期待道:“过去一看便知!”
不久前的那一声爆炸,已经把梦幻的冰洞炸成了“乱坟岗”。
“大哥!”白云生跑过去喊道,“怎么样?”
此时,项无间和易风啸正站在一片乱石堆外,看着乱石堆里裂开的一道十丈裂缝,岩浆喷涌蠕动,触目惊心。
不过,白云生已经来不及惊心了。
因为他看到在那裂缝之上,悬着一柄暗蓝色的长剑,正闪着雷霆。
白云生把九黎玉放在手心,又牵起暮成雪的手,道了声“当心”,接着两人落在项无间身后。
项无间正仰视着那把剑。
暗蓝色的剑锋宽愈一尺,电光盘卧,寒气环绕,剑柄上空氤氲着五彩的气流,一股睥睨天下的邪霸之气无形而生。
项无间激动地看着长剑,刚要动身取下,只见点点的金光从废墟的四面八方汇来,一点一滴拼成了一道人影,正是以身祭剑的公输狂!
项无间当即双膝跪下,白云生拉着暮成雪,和易风啸、慕容尘也跟着拜倒行礼。
“前辈!”
项无间眼含日月,隐隐泛着泪光。
公输狂却是一脸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已经解脱了。
无论是担负的天灭之难,还是所走的修行之路,一切都结束了。
公输狂笑道:“神剑已成,幸不辱命,吾也该功成身退。”
“前辈铸剑之恩,无间此生难报!”
说完,项无间重重地叩响了三次额头。
公输狂道:“你不必谢我。能铸成此剑,吾虽死无憾。两百年前,吾身中真火之毒,已无药可救,唯躲藏在这冰寒之地延迟火毒发作。吾一生痴迷铸造,耗尽毕生心血。此剑是吾铸造的第十把神品兵器,也算上天有眷,功德圆满。”
项无间五人静静听着老人的最后几语。
“兵器,乃杀戮之器。神兵利器虽能增强实力,可兵下的杀孽却是永远抹不掉的。五行大道,天机莫测,不会放纵任何一人。”
公输狂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忽然转神态一转,眼神复杂地看着项无间,肃然道:
“项无间,我要你答应老夫一件事。”
“前辈请讲,晚辈有生之年,必定誓死完成。”
公输狂满意地点点头,道:
“老夫要你对着这把剑立誓,此生绝不用它祸乱天地,妄造杀孽!此剑融合了五行之力,又有神兽之力相助,威力无穷,能不能控制得了,还要看你的造化。”
金光飞逝,宛若流水。
点点星芒,归于尘埃。
公输狂最后的声音还在回荡,他最后的样子却随着时间一起,成为了历史。
一滴苦泪,从项无间眼角淌下。
“前辈放心,晚辈必终生守此承诺!”
伤感间,回音归寂。
项无间高高跃起,将暗蓝色的剑握在手中。
白云生四人立刻靠了过来,一同观赏这刚出炉的神器。
只见那深邃的剑锋宛如一条凝固的江河,发出阵阵惊涛。
白云生惊叹道:“果然是把好剑,大哥,这剑有名字吗?”
抚剑的项无间面沉如水。
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一种无法理清、无法言说的复杂。
对他来说,这把剑的意义已经超越了自己,超越了乾山,超越了生命。
已不知时隔多少年,项家霸器终于重现世间!
项无间沉默了很久,等到心中的兴奋和喜悦最终盖过了悲伤与压抑。
他才傲然一笑,念出了两个字:
“慑天!”
……
烛炼赶来时,整个器冢已经成了半个废墟。
没有公输狂的镇守,九昧真火突破封印,岩浆开始不断地喷涌。
看到眼前的一切,再瞧瞧白云生几人没多少阳光灿烂的脸色,烛炼已经大概知道了结果。
他肃穆的表情又凝重了一分,失声悲戚道:“师父他老人家走了?”
项无间反应了好一会儿,刚刚落下的伤感又死灰复燃。
他郑重道:“伯父,公输前辈以身血为祭,为我铸成了这把剑。”
说着,项无间将慑天剑双手捧上。
烛炼凝视着暗蓝色的剑身,一时间无语凝噎。
他一身的炼器本事皆由公输狂悉心传授,他背后的剑匣,便是天机门中炼器长老的最高荣誉,是在他突破大营位时,公输狂亲手赠予他的。
这是传承,这是血脉,这是光辉!
烛炼轻抚剑锋,像是在抚慰先灵,祭奠师恩。
良机,他才缓缓道:“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慑天!”
“好名字,配得上这把神兵。”
此时,项无间却忽然躬身道:“烛炼伯父,公输前辈用生命为我铸成宝剑,晚辈无以为报,您若有所托之事,晚辈定当在所不辞!”
烛炼苦笑着释然道:
“不必了,师父一生执着炼器,能铸造出此等宝物,也是遂了他的心愿,你可安心,天机门绝不会找你麻烦。”
烛炼的话让项无间心里舒服了不少,同时也让白云生四人放心了不少。
要是这件事情被天机门给惦记上,估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