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两个声音,其中一个白云生有些熟悉,竟然就是昨晚在城主府中,与上官如龙密谋的金蟾!
“糟糕,居然被这家伙捷足先登了。”
白云生在心里暗道不好,更认真地听着里面的对话。
“金蟾使者,本座不能答应你的条件,青丘狐族也不会参加这次妖域大战。”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说话的应该就是狐王上官鸿。
金蟾放下手中的茶杯,裂开黑厚的嘴唇,道:“上官领主,我此行前,金图大人下令一定要说服您加入大军,请狐王再考虑考虑。”
他说的话虽有礼有貌,但口气却无半分尊敬之意。
在金蟾身后站着一个黑袍人,帽子遮住了大半个脸,只看得见那半块白森森的下巴。
上官鸿脸色微沉,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满。
即使金蟾狐假虎威,他也不得不考虑金蟾身后那只比魇赤虎还凶残的金图大蛇。
上官鸿迟疑了片刻,道:
“据我所知,金图领主指挥大军势如破竹,又有锁妖塔在手,荆昊已败退千里,贵军胜局已定,我族参战与否已不重要。”
金蟾摇头叹气,一脸慷慨激昂地说道:“上官领主此言差矣,虽然金图大人有锁妖塔相助,胜券在握,但青丘狐族乃妖域始族,又位列八大王族,此等大事怎能退缩呢?”
这两人一个不想战,一个逼着对方战,你一言我一语,说到最后也没个结果。
金蟾身后的那个黑袍人一动不动,似是个雕塑,连喘息声都没有。
屋里话里藏针,针锋相对,白云生在窗外听得十分焦急。
万一上官鸿答应了金蟾,那荆昊的处境无疑将更加不妙。
屋里,上官鸿依旧在“苦口婆心”地推辞着。
“我青丘狐族尚和罢武,妖域大大小小的战争,一向极少参与。所以请使者告诉金图,青丘山不会加入这场战争。”
听这话的金蟾面露狰狞,刚要起身驳斥,上官鸿却仿佛没看见一般,继续道:
“不过让金图放心,我也不会站到荆昊那一边。”
金蟾刚燃起来怒火不得不压了下去。
毕竟无论如何,上官鸿都是妖域八领主之一。论身份,论修为,都轮不到他这个黄魄境的小小使者来颐指气使。
“看来这游说一事,不能逼得太紧。”
想到这里,金蟾又露出了最开始的笑脸,逢迎道:
“既然上官领主话已至此,那晚辈也就不再勉强了。明日我就离开青丘山,赶往前线回复金图大人。”
上官鸿纵横妖界九百余年,哪能看不出金蟾那点小算盘。不过既然对方给了台阶,他也没有再多说,随即尽地主之谊道:“使者请回,明日我会安排卫队护送使者下山。”
“多谢领主美意,晚辈告退。”
金蟾打了个眼神,刚要示意身后的黑袍人一起离开。
忽然,这根黑色的“木桩”毫无征兆地动了。
没有伸手,也没有动脚,却有一柄飞刀从他身上飞出,从没一个人发觉的地方划出一道残影,无声无息地打了窗外白云生站的地方。
白云生正在等着金蟾走,自己进去,却没想到等来了一把夺命的暗器。
他当即精神大骇,手臂一推窗沿,迅速跌下楼去,勉强躲过了那瞄准他咽喉的一刀。
“什么人?!”
金蟾知道他这位护法不会无中生有,定是外面有人偷听。
而上官鸿却制止了黑袍人的追击,道:“不要追了,他已经跑远了。”
金蟾怀疑道:“难道青丘山上出了刺客?”
上官鸿已经烦透了这家伙,下达了逐客令:“使者请回吧,本王自会派人查清楚。”
从灵泽宫出来,金蟾一路抱怨个不停,那黑袍人鬼魂般地跟着,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他一个人发疯似得自言自语。
“哼!这上官鸿也太狂傲了,居然连金图大人都不放在眼里。”
“等到联军胜利了,第一个就拿你青丘山开刀!”
骂了有四分之一炷香,等到胸中怨气一吐而净,金蟾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身边的黑袍人道:
“十鹤,你去查一下刚才偷听的人,我可信不过上官鸿。”
金蟾说完,大步流星地向住处走去,脸色由不悦一下变成了兴奋。
黑袍人没有声音地离开了。
青丘山灯火通明,夜却静得出奇。
见四下无人,金蟾那副细长的瞳孔里放出了恶心的绿光,像一个饥渴的男人看见了一个绝世美女,口水从牙缝里情不自禁地淌了出来。
“嘿嘿嘿,我都忘了,今晚还有小美人儿等着我呢。”
金蟾摩擦着两只黑手,舌头舔干净了嘴边的口水。
话说白云生从灵泽宫上摔下来后,结结实实地和大山来了个零距离接触。
虽然不痛不痒,但还是震得眼冒星河。
来不及慌神,他迅速运起七杀步,脚下生风离开楼宇。
但出其意料的是,敌人竟然没有追来。
“金蟾身边的那个护法应该也是个绿魄境强者。绿魄境什么时候泛滥了,一天碰见一个!”
白云生边跑边暗骂自己倒霉,跑了半晌,也不清楚自己跑到哪儿来了,脑子里的地图早就全乱了。
忽然,白云生在一座假山后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了前面的阁楼里,有三个修行者的气息。
“这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应该不是青丘山的妖修。难道是……”
白云生正思索着,只见有两道黑影从窗户里跳了下来,蒙着面,脚步匆匆。
让他感到奇怪的不是此等鸡鸣狗盗的行径,而是他们肩上似乎扛着一个人。
“绑架?”
白云生立刻冒出了一个念头。
“难道金蟾绑架了上官鸿的族人,来要挟他就范?”
不及多想,白云生立刻隐遁身形追了上去。
没拐几个弯,白云生跟着那两个黑影来到了一座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