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空下,山谷中飘着一个巨大的蚕茧,一粒粒黄沙从茧上流下消失在黑暗中。
许三痴残忍地一笑:“你就在这沙葬中慢慢等死吧,不要指望花寄词会来救你,她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哼哼……”
说完御剑向灵隐窟飞去。
夜空下的沙葬“蚕茧”足有四丈高,仿佛一个悬在空中的棺木。
置身其中的白云生眼前一片黑暗,只能觉到绵绵不绝的厚压从四面八方涌来,黄沙不停地落下凝结在他的皮肤上,很快,他已经隐约听见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可恶!”
白云生愤怒地低吼一声,趁着仅存的两尺空间,燃起业力,抬起双拳。
“嘭!嘭!”
一拳拳沉闷的打击声从沙墓中传出,震得黄沙一簌簌滑下。
声音回荡在空谷中,宛如暮鼓。
“咚,咚……”
过了好一会儿,“棺椁”上的黄色流沙终于开始大片大片地滑落。在这一守一攻的对抗中,业力凝成的沙葬没有许三痴的支持慢慢显出了疲态,而“棺椁”中的白云生已是浑身血流如注。
“嘭!嘭!”
拳声依然在回荡,越来越强,越来越大。一丝丝龟裂刻在了坚固的沙墓上,接着,裂缝扩成了裂痕。
“轰!”宛如绽放的烟花一般,黄沙四散,漫天飞扬。
“呼,呼···”
白云生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为了击破这座中营位巅峰业力筑成的“坟墓”,他的业力已经消耗严重,若非他能吞噬许三痴的业力,能否破开囚牢还是未知之数。
修整片刻后,白云生看了一眼花寄词离开的方向。
从妖王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她的身影还没出现。
远处悬崖上的灵隐窟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宛如一颗临凡的仙玉。
“不能再等了。”
又过了半刻钟,白云生最终放弃了等待。
虽然许三痴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让他有些心神不安,但眼下烟雨楼已经进了灵隐窟,通往钧天殿的最后一份地图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白云生收起忧虑,不再犹豫,立刻御剑飞向美轮美奂的灵隐窟。
无数年来,这个被天虞山妖域视若无上圣地的地方,承载了太多的神秘,就连历代妖王和四大长老都没有随时进入的权利,因为这里真正的掌管者是钧天殿的天虞山堂主。
白云生刚刚靠近悬崖,脚还没落地,“嗖嗖嗖”,几道黑影便从黑暗中杀出,在洞窟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只见一个绿衣女子从夜空中飘落,仿佛一片初春的叶子。
女子充满笑意的声音酥软入骨:“白弟弟,你想去哪里呀?”
“妖王花寄词?”白云生当即一惊讶,急着冷笑道:“你就是烟雨楼的那个傀儡吧?”
“嘶!”他话音刚落,一条墨绿刺藤抽响了清冷的夜,直向白云生的下半身袭来。
显然这位冒牌妖王十分不喜欢别人这样叫她。
“哼。”
风中留下白云生的笑声。
“啪!”刺藤抽碎了他的虚影,“花寄词”的倩影落在洞窟前,一脸清冷。她身后多了七道衣着各异的身影,背着七把各不相同的兵器,却有七双相同的眼神。
七人目光冰冷,杀气凛然,看得白云生不由讶然,脱口而出道:“妖神七子?”
傀儡花寄词嘴角一抽,冷笑道:“想不到你知道的还挺多。”
白云生冷冷地盯着眼前七人,心头慢慢袭上一阵不安。这七位相貌年轻的妖修可不是什么善茬。
传说在上古时期,天虞山妖族尚在中原与人族逐鹿,彼时出现了七位超越紫魄境的大妖,他们皆为上古异兽,一身修为通天彻地。七妖宛如妖神下凡,曾助天虞山先祖屡战屡胜,威震江湖。先祖离开中原后,七妖又助妖王开辟天虞山妖域,为万妖所瞻仰,将其七人并称为妖神七子。而后,这七人的嫡传弟子便衍承其位,直属妖王,成为了妖王的贴身近卫,这个传统一直流传至今。
其实白云生还有所不知,当年的妖神七子皆为钧天殿天虞山妖域千幻将军的部下。眼前这七人显然是年轻一代的七子,修为尚在黄魄境。
不过这已经足够让白云生捏出好几把冷汗了。
月光蒙了一层淡淡的乌纱,悬崖上的风又凉了几分。
“哼,你以为就凭他们几个能拦住我?”
白云生在退避和面敌之间选择了后者,因为他这辈子从来没有退缩过,哪怕是用鲜血和身躯也要铺平前面的路。
时光悄然,或许是他手中这把长生剑,已经不知不觉间将那个善良的少年彻底地改头换面。
“你可以试试。”傀儡花寄词轻笑一声,显然他对白云生中营位的实力了如指掌。说完倩影飘然退去,只留下一句回音:“他们已经中了我的梦魂咒,不杀死你是不会放手的。小弟弟,慢慢玩吧。”
这个酥骨的女人随着声音飘入了灵隐窟中。
“呼呼呼……”
风随声动。
杀气如风。
神态木然的妖神七子只字未说,拔出兵器便杀了过来。
刀枪剑锏勾轮鞭,七道寒光宛如彩虹般封锁了白云生上下左右的去路,七人的强悍业力让白云生暗暗发毛。虽然七子最多不过黄魄巅峰,可这七个黄魄境,却不是普通的黄魄境。
但他还是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只见白云生黑影一闪,瞬身化七,七道黑影分别倒退着对上了杀来的妖神七子,七把血色长剑划过长空,正是菩提剑法第一式影华!
“叮叮叮……”
白云生缭乱的虚影在空中不停地消失重现,分散重合倒退。短短几个呼吸间,战场已经离开灵隐窟洞口三十丈有余。
妖神七子之间配合十分默契,七把形状各异的兵器长短相依,锋钝互补,攻守毫无破绽,即便白云生如此闪躲身上还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