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峰下山不久,白云生便又感应到了前方数道强大的业力波动。
看来烟雨楼的两名杀手没能逃脱,这让白云生不禁心生怀疑。
而当他看到前方四人再次大战的时候,不知为何,心中的疑虑不消反增。
以白云生对烟雨楼的了解,这个古老而又神秘的杀手组织不仅实力深不可测,而且一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芭蕉洞中司马断的存在他们不可能没有考虑到,那他们又为何会被逼到这份儿上?
“难道是声东击西?”
白云生一边远远地看着四名高手的殊死决斗,一边心里思忖着——这确实有可能,不过他体内的天火珠并未感应到火支脉有什么异象。
后山脚下,有司马断的威慑,士气大振的司马豹二人已慢慢占据了上风,手中兵器舞得那叫一个生龙活虎。
白云生也看得出来,烟雨楼的两名杀手已无心恋战,但好像是在等待什么,一直没有逃跑。
可这样的拖延对他们来说唯害无益。
很快,芭蕉洞另外两名长老司马天和司马地也赶了过来,让胜利的天平瞬间倾斜,两名地字一等杀手已无力抵抗。
“混蛋!”
一位杀手恨声道。
虽然蒙着面看不清相貌,但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却写满了他咬牙切齿的恨。
“动手吧!”
他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手中长刀凶狠一挥,暂时逼退了司马豹,就在这短短半息间,只见两名杀手双掌相击,两人掌间倏地血光四射,在他们身后出现了一个血色洞口。
两人强行压下冲出胸口的鲜血,立即纵身跃入了血窟之中。
短短一刹那,虚空中的血洞骤然合拢消失。
刚刚的天空中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两名地字一等杀手却已逃之夭夭了。
“血遁之术!”
司马豹震惊地看着虚空,声如磨铁。
一直藏在百丈外的白云生听闻此话也不禁惊诧万分。
当年在天帝山七杀峰修行时,楚寒曾将天下各种逃生的术法予他参阅,方才司马豹口中的血遁之术就是其中之一。
此法极为古老,是修行者用来逃生的终极邪术,早已失传。据说施术者可随自己实力逃到任何预定的地方,不过代价就是要以自身精血为引破开空间壁垒,用一次便要耗费一甲子的修为。
司马豹以掌门的身份对司马天、地二人肃声道:
“三师弟,你和小四继续搜查烟雨楼的踪迹,务必要将这只蛀虫彻底消灭。”
“是,掌门。”
两位长老领命飞走,司马豹转而看着司马铭,继续道:
“五师弟,你这次去饮马山可有收获?”
司马铭刚刚战斗消耗得有些严重,他没有看自家掌门的脸色,声音低沉道:
“回禀掌门,我并未见到神兽,所以......”
他的话未说完,司马豹“早有预料”地点点头,无奈道:
“五神兽乃天地主宰,终非吾等凡人想见就见,看来我狮法山注定要有此一劫。”
话毕,司马豹刚想起来一般,又打起了疑惑,道:“五师弟,你匆匆回山,怎么不见小掳归来?”
他这一问,想不到司马铭脸上立刻染上了悲伤,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道:
“掌门,实不相瞒,我们在去饮马山的路上,遇见...遇见了白云生,我大意之下让他们侥幸逃脱。在回来时又突遇烟雨楼阻拦,我被一地字一等杀手缠住,小掳他···不小心被白云生伏击所害。”
“你说什么?!”
刚刚听见白云生名字的时候,司马豹还相当惊讶,但后面一句瞬间把他从现实坠入了深渊。
“白云生杀了小掳?”
司马豹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显然完全不相信这是事实。
而不远处,藏在暗地的白云生就更不信了。从九天离火罩逃出来以后,他哪里还见过司马破虏!
一时间白云生心里烧起了阵阵惊怒——他并不为杀人而动怒,要真的是他杀了也就罢了,此刻,白云生无法容忍的是司马铭叵测的居心!
司马铭见掌门脸色不对,立刻单膝跪地,铿锵有力地自责道:
“我保护少主无力,愿受掌门师兄责罚!”
但此时的司马豹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既然出自自己的亲师弟之口,他便直接忽略了怀疑。况且芭蕉洞和白云生之间早有旧怨,双方争斗一点儿也不奇怪。
司马豹沉重地叹了口气,闭上因激斗而疲倦的双眼,有气无力道:
“这件事不怪你,你起来吧。”
司马铭犹豫了片刻,才小心起身,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司马豹接着悲伤道:“小掳他现在在哪?”
司马铭还没站热乎,又单膝跪了下去,轻声道:
“我当时被烟雨楼杀手缠住,未察小掳与白云生激斗情况,等我击退敌人时他们已经不见了。之后我遍寻许久也没有发现小掳的踪迹,又接师兄火鹤传信门内有大事来临,所以我急着先一步回来。”
司马豹忽然挑着眉毛,疑声问道:“也就是说,你没看到小掳的尸体,他的死只是你的推测?”
司马铭一听,心头一跳,解释道:
“···可以这么说,不过少宗主被白云生四人围攻,属下也没···”
他话说半截,被司马豹打断: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山里的麻烦已经解决了,你找些弟子,即刻下山去找小掳下落。”
“是!”
司马铭像是领了什么庄严的使命似的,利索地应声离开。
狮法后山,稀稀疏疏的红树林中,司马豹独自孤立了一会儿,也无声无息地瞬移不见了。
此刻,静谧的红树林里只剩下藏身的白云生还在沉思。
司马破虏他绝对没有杀,那么究竟是司马铭故意说谎推卸责任,还是真的有人在设计他?
白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