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
云蒸日隐,大雪忽至。
玄武重新回到天土珠内修行,白云生独自凌空,吹着雪花,俯瞰着雄伟的狱法山、龙侯山和雁门山。
他心中实在不忍将其毁灭。
时至如今,四荒五洲还有多少这样的生机之地呢?但祖海久据此处,谁知道北荒妖界被渗透了多少,若不毁怕日后又会生变。
最终,这位年轻的弑灵之主微微摇头,瞬移去了狱法山。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要在离开前给这里一点教训,也算是被转轮王欺压后的“泄愤”,顺带他也想先探一探,这北荒妖界还是不是北荒妖界。
但事与愿违,当白云生驾临狱法山后才发现,整个山头竟然空荡无人——只剩下守门的弟子,万寿宫内外并无妖王烈广散的气息,甚至连个高手都不易发现。
他又去了龙侯山和雁门山,结果依然,盛涛和猿劫也不在山中。
北荒妖界的三大妖王竟然齐齐不见了!
北风呼啸,身边的雪花又疾了三分。
白云生心中的诧异也随着大雪愈发凌乱。
一开始他还警觉地以为自己暴露了,三山布下了陷阱正等自己进去。直到在在雁门山上抓了几个妖兵舌头,几经拷问后才猛然发现,这里的空荡不是诱敌的空荡,而是一种倾巢而出的空荡。
因为半个月前,北荒三王已率领五千精锐,奔西荒妖界去了。
……
落凤谷。
一草一木在风中静静摇摆,不理风尘,不落秋雨,在这深秋的幽谷中光彩亮丽,一如昨初。
但这片祥和的幽静中似乎有些不对劲——只有走近了细细看去才能发现,在那花草的浮华之下,竟隐隐透着一层血腥之气。
天帝山。
这片秋风从来不光顾的大山里,此刻竟有了几分冷意。
“楚寒,你心脉受创,坚持不了多久了,投降吧!”
猿劫横着一根长棍,一字一句坚实有力。
他身后站着乌泱泱的一群人,脸是飞鸟走兽,身是虎背熊腰,打眼一瞧正是北荒妖界三主族和七霸族的中坚力量,个个手持兵器,威风凛凛。
烈广散与盛涛左右在前,脸上露着得意的微笑。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百丈外的天帝山一方,楚寒孤身一人挡在众妖前面,楚江天和几位山峰的首座,以及四五十个弟子正盘坐山门之下闭目疗伤,看样子已失去再战之力。
秋风爽烈,吹着杀神楚寒染血的长袍,就连一双眼睛红得也能渗出鲜血来。
他嘴角一扬,举起凤血刃,桀骜道:
“哼,就凭你猿劫小儿也敢让天帝山投降!当真以为老夫杀不了你!”
“哈哈哈。”猿劫仰面大笑三声,冷冷道,“楚寒,你经脉被封,实力不足五成,以为还是本王的对手?”
楚寒目光一紧,眼中寒气逼人,浑身杀气凝动,光影一错间,身形再次消失。
然而猿劫不慌不忙,抡起棍子猛然转身,挥向身后。
“叮!”
一声兵器的击鸣瞬生瞬逝,猿劫双手不停,举棍向上一点,击鸣再现,紧接着棍影画弧而下,将前方乍现的刀影逼退。
“呼!”
数十道雄浑的金色业力宛如电闪雷鸣,忽然向西追击而去。
“嘭!”
三道金芒将隐遁在七杀步中的楚寒一击必中,金火业力剧烈碰撞,火花飞溅。
“噗!”
楚寒压制许久的那口淤血终于喷洒而出,身体已经撑刀跪地。
须臾之间,整个人仿若燃尽的蜡烛,气息萎靡不振。
他身后的楚江天等人被战局惊醒,见楚寒败退,眼色纷纷一急,此刻若是杀神也倒下了,那么天帝山就真的完了!
“呵。七杀步不过如此,天帝山不过如此。楚寒!本王再问你一遍,你到底降不降!!”
猿劫业力融音,猛然一喝,震得山谷波荡,山脚微颤。
天帝山残存的伤兵一听此话,再次怒气冲冠,一双双染血的瞳孔里燃烧着铮铮怒意。
他们虽无再战之力,却早有必死之心,拼到此刻,纵是毁灭也要是玉石俱焚!
“额......”
在一阵哆哆嗦嗦的苦吟中,楚寒并不宽阔的身体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被震裂的右臂渗出汩汩鲜血,顺着凤血刃尖滴落。
在他体内,一团土黄色的业力锁链死死地锁住了他的心脉,让他纵有千般神力也难翱翔长空。
这是失败,这是耻辱!
他堂堂一代杀神,堂堂紫魄之境,竟被一只蓝魄境的“猴子”追得满地找牙!
待山中回音落下,猿劫举棍于前,指着楚寒傲然仰首,但他这副胜利者的姿态却被楚寒血红的双瞳看得有些发虚。
那是杀神从尸骨血海中练就出来的杀人气息,是他曾经抹不掉的人生阴影。
“想灭我天帝山,先问过老夫再说。”
楚寒的声音低沉、缓慢,却充斥着前所未有、不容置疑的决绝。
“哈哈哈哈......既然你冥顽不化,本王就送你上路!!”
猿劫大吼一声,稍微驱散心头的寒意。
说完奋身一跃,落下棍影叠叠,金色业力宛如雷霆炸裂,呼啸着劈向动也不能动的楚寒。
天帝山的一些弟子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师叔!”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色身影突然从楚江天身后冲出,以极限的速度化作一束红光冲到楚寒身前。
“嘭!”
一声重响,那道身影应声落地,浑身上下皮开肉绽,血迹斑斑的脸上已是气息微弱。
“南飞!”
重伤难动的楚寒震惊地看着眼前倒地即将死去的弟子,惊吼之间已经忘记了自己被切掉的左臂。
南飞焚掉毕生修为,替他挡住了猿劫那一棍的半数威力,然雷霆之力继续横扫,若非楚寒七杀步已臻化境,恐怕他半个身子都成了飞灰。
“师......”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