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娆借着月光,将箫应懃的脸,看的清清楚楚。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不禁这么问自己,但是得不到任何答案。
刚才在帮他包扎的过程里,看清了他身上的伤口。
旧的伤口早就愈合,根据时间推断,那些恐怕是他在战场上的伤。
那些新的伤口,到底是从何而来?
不得而知。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薛娆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她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等到眼前的男人醒过来。
等外面那些监视她的人醒过来之后,肯定会将她带走。
到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得而知。
一声痛苦的声音,将她的意识拉了回来。薛娆急忙低下头,看着床上的男人,只见箫应懃缓缓帝睁开眸子,当他看清自己身边的女人是谁的时候,眼睛骤然一缩。
“你怎么会在……”还没说完的话,被箫应懃吞了下去,替代它的则是一丝愤怒,“你怎么在这里。”
薛娆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再回之后,两个人彼此谈论的话题,竟然是如此。
箫应懃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这些天几乎生不如死,经历过的折磨,几乎不堪回首。
身上的伤痕,全是这个时候留下来的。
她如果也出现在这里的话,几乎等于是说她也是被那些人抓来的。
他这几天,几乎是咬着牙挺过来的,虽然装作被人关押在这里的模样,但是也将这里的布局记了下来,想要离开,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是现在她怎么也来了。
她来了之后,他想要带着她离开,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薛娆此时也顾不上他的质问,一只手按住他的,上半身几乎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女人轻柔的呼吸,吹过他的耳边。
“我还想问呢,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担心溢于言表,她看着他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关心。
箫应懃愣了一下,他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包扎好了。
至于是谁包扎的,答案不言而喻。
“这里很危险,你能想办法离开,就自己想办法离开。”
“那你呢?”
薛娆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悦,“打算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箫应懃,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考虑我和孩子们的事情?”
她轻轻地说道,“这里有人需要我的医术帮他们的一个人治病,而交换条件就是我能带你离开。但我现在也不能断定他们的要求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话,那就有可能欺骗。
毕竟她的医术,对于大多数的皇族人而言,几乎是可以续命的存在。
至于那个李大人,刚才帮箫应懃包扎的过程里,她好像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从来没有想到,当朝皇后的娘家,竟然不在大昱,而是在这西域的国家里。
薛娆红唇微微开启,说道:“如果我没有猜测的话,这个国家的李姓,就是当朝皇后的李姓。”
箫应懃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倒是聪明,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分析出了对方是谁。
他突然哑笑起来。
当时还担心她会不会因此而遭遇危险,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小看她了。
薛娆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能笑出声来。她戳了戳他,说道,“我一会儿恐怕就要被人带走,你还是先告诉我,我猜的对不对?”
她也好有一个应对。
但是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就这样窥见到了大昱皇室的一个秘密。
箫应懃勾起唇,缓缓地颔首。
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但是她已经明白了他要说的话。
薛娆皱起眉头来,要是这么说的话,大昱的皇室,不,应该说箫止染还有西域的血统。
若是真的如此,那大昱的老百姓又怎么会认同箫止染作为太子。
箫应懃屈起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别想太多,这件事本就与你没什么关系。”
怎么就和她没有关系了,她现在的身份,就算想不和箫家扯上关系都难。
他滚烫的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注意安全。”
说完,薛娆便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呻吟声。
原来刚才被她用飞针撂倒的那些男人,已经醒了过来。
时间过的还真快,她暗自咂舌,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与他们一同离开。
她却没有注意到,箫应懃漆黑的眸子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
……
房间里腐朽的味道,几乎令人作呕。
薛娆帮那位所谓的李大人把脉之后,大吃一惊,这个人的病,和箫止染竟然一模一样。
没想到这种癖好竟然还是能遗传的?她在心底忍不住好奇地想。
“老夫的病,是否还有救?”
薛娆收回手,认真地道:“没救。”
简短的两个字,几乎点燃了对方的愤怒,这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竟然伸出手,想要掐住薛娆的脖子。
“但是如果想续命的话,倒是有续命的法子。”薛娆缓缓的说道。
李大人的手,停了下来。
他眯起那双苍老的眼睛,“哦?如何续命?”
他自己也知道,他恐怕活不了多长时间,但如今,箫止染还未继承皇位,所以他必须忍耐,耐心地等待。
薛娆平静地说,“我只能给你开些汤药,帮你续命,之后的话……”
她顿了下,试探地道:“我与我的夫君回去之后,就只能靠你自己的大夫了。”
李大人冷笑了一声,“回去?你们还以为自己能回去?”
没有治好他的病之前,他们根本不能回去。
况且,他刚才可是得知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既然薛娆能帮自己续命,他又怎么可能放她回去?
他是绝对不会放她回去的。
薛娆的眼睛,闪过一丝思索。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这个人一开始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