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台真人话音刚落,半空之中便有一团白云悠然浮现,紧接着一个宽袍大袖、方脸阔鼻的高大男子就从云层之中走了出来。
此人面目威严,周身上下有一股凛然之气,自他出现以后,在场众人,包括前来观礼的各派修士,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再也不敢多嘴议论。
“这就是乾元圣宫的宫主云篱真人吗?”
梁言心中暗暗将此人与山何在、阳焱老怪互作比较,只觉他的修为境界应该还要略高于两人。难怪乾元圣宫行事毫无顾忌,这一宗之主有如此修为,再加上手下众多金丹修士,说是南垂第一大派也算名副其实了。
云篱真人从半空落下以后,目光缓缓扫过了在场的众人,最终开口说道:
“祖师神威,建道祖像于我乾元圣宫,数千年来道韵长存,庇我宗门长盛不衰!凡我乾元圣宫弟子,每隔二十年都要来此祭祖,尔等别派之人,亦要心怀敬畏!”
他这一番话,可以说是丝毫不留情面,但前来观礼的修士几乎都已经归附于乾元圣宫,闻言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而那些广场上的弟子,更是脸色肃然,齐声叫道:“祖师神威,宗门长盛!”
云篱真人将在场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微微点了点头,又道:“我知诸位道友前来观礼,都是想等开封仪式之后,看一看道祖像的本来面目。今年开封仪式的贡品我都已经准备妥当,只是在此仪式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先处理。”
众人闻言都是微微一愣,却听云篱真人忽然厉声说道:“我乾元圣宫虽乃道门正统,但门下弟子却有人行苟且之事,让我宗历代祖师为之蒙羞!今日祭祖大典之上,我要当众给此人定罪!”
“来人!把她带上来!”
随着云篱真人一声大喝,山谷之外立刻便有两道遁光飞驰而来,梁言转头看去,只见是两个聚元境的弟子,正一左一右挟持着一位女修。
那女修身穿道服,容颜清丽,虽是被人挟持,但眼神之中依旧有一股冷傲之色,似乎并不把在场的众人放在眼里。
“林山君!”
梁言一眼便认了出来,说起来此女当初剑劈死人墓,于自己也算是有救命之恩,只是没想到他们夫妇二人的命运如此凄惨,两次相逢都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他想到这里,又下意识地往阿呆那边看了一眼,却发现他的表情平静如水,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躁动之色。
在场的众人之中,唯有梁言知道,这只是他的表象,就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只等机会出现,下一刻便是狂风骤雨!
此时的林山君已经被带到了祖师像前,她一身法力被封,左右还被两个聚元境的弟子挟持,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蟾台真人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你可知罪?”
林山君看了他一眼,冷冷笑道:“钟师兄,我何罪之有?”
“哼!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认罪吗?”蟾台真人脸色阴沉地说道:“我乾元圣宫乃名门正派,可你却与妖族私通,此等违背宗规、大逆不道之举,简直是将我宗数千年的名声都给败坏了!”
“钟师兄,你不用拿宗规来压我!我只知道人分善恶,妖亦如此,我心爱之人,乃是顶天立地的大妖,不像某些奸诈小人。今日我林山君纵然死在此处,也是无怨无悔!”
她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虽然法力被禁,但身上自有一股凛然之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这时就听一个声音轻轻叹道:“林师妹,你这又是何苦来哉?宗门将你抚养长大,传你道法,纵然心中有千般不愿,也不该违背宗规,更不该违拗宫主法旨..........”
说话之人,正是五大殿主之中最为神秘的“千幻神君”。
“宗门?”
林山君斜瞥了他一眼,忽的笑了起来。
“好一个宗门!当初我在黄石山,差点被那黄石公的长子当做鼎炉使用的时候,宗门在哪里?后来我夫妇二人,被北海妖族一路追杀,穷途末路之际,宗门又在哪里?于我有传道授业之恩的是家师‘了尘真人’,如果不是家师坐化,你们安敢如此欺我?”
“一派胡言!”
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冷冷传来,说话之人乃是五大殿主之中仅剩的女修,“破邪真人”。
“你说那黄石公的长子要将你当做炉鼎,此事何等荒谬!那黄石山一脉传自域外修士,山上有各种妙法可通大道,哪里需要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我看分明是你与那妖孽私奔,失手杀人之后,又杜撰出这种谎言,妄图给自己脱罪!”
破邪真人身为乾元圣宫的执法殿主,心性向来冷酷无比,此刻看着昔日的师妹,眼中更是没有一点情分可言。
林山君听她把话说完,脸上神色丝毫未变,只淡淡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师姐你掌管我宗刑罚,今日师妹要如何处置,就悉听尊便了。”
“哼,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破邪真人脸色铁青,冷冷喝道:
“当年我们得知你与妖族私通,按我的脾气,原本是要将你就地正法的。但宫主他念及师兄妹的情分,这才将你许配给黄石公的长子,以期断了你的念想。怎料你非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