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大病初愈,又受了伤?
她不禁皱起眉头,宸王府内大夫众多,不缺她一个吧。
青岩却看了她一眼,道:“主子伤势严重,需要你施针救治。”
言尽于此,她明白了。
进了屋子,她二话不说就给宸王查看伤势,胸前中了一刀,很长,鲜血淋漓,可仔细查验,并不致命。
她瞥了面色苍白的宸王一眼,总结出一个词:怕死!
是人都怕死。
她动作飞快地为宸王清理伤口,止血,包扎。
全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王爷受了惊吓,需要静养,民女就不打扰了。”
她说着,福了福身子就退了出去。
可她刚走出院子,途径假山花园,一个黑影突然冲了出来,拉着她又藏在了假山之中。
假山缝隙不大,她看着面前蒙面黑衣人,心跳陡然加速。
“不想死就别喊。”对方刻意压着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她很配合地点了点头,“壮士饶命。”
黑衣人头顶飘过几条黑线,其实他不是来杀人的,他只是想提醒裴鸢然,离宸王远点。
说了这句话,他就用力一推,把她推了出去。
毫无心理准备的裴鸢然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等她抬头再看过去时,假山里哪还有人影。
她揉了揉摔疼的地方,暗道一声:这个白珏,还玩角色扮演了!
刺客扮得真好!
真以为他蒙上脸她就认不出了?他身上几颗痣她都看得一清二楚,更何况他身上还有她给的药,她一闻就知道是他。
她搓了搓鼻子,刚爬起来,青岩就跟了上来,面色淡淡地看着她,道:“小裴大夫,主子让你回去说话。”
“啊?”
裴鸢然心里是不愿意的,就算白珏没有刻意提醒她,要离宸王远一点,她也不会跟宸王走得太近。
都说宸王心怀天下,心地善良,可她总觉得宸王虚伪至极。
不过她就是个小老百姓,胳膊都算不上,顶多是根小拇指,在宸王这个粗大腿面前,她只能暂时曲意迎合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跟上青岩。
再次回到宸王房间时,他已经醒了,半靠在床头,那双幽深的眸子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裴鸢然隐隐感觉自己就像一块猪肉,而宸王就是一个考虑要不要买的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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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权衡利弊。
她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面上却装的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向他行了一礼,道:“参见王爷。”
宸王颔首,“免礼,小裴大夫又救了本王一次,听闻城中瘟疫也逐渐好转,都是你的功劳,本王应该怎么赏你?”
他声音沙哑,话里带着几分诱惑。
可裴鸢然眼睛都没眨一下,道:“民女不需要赏赐。”
“那可不行。”宸王眼底噙着一抹浅笑,“你此次立了大功,本王也一向赏罚分明,背着本王克扣城中病人大夫粮食的人,本王已经责罚了,现在该赏有功之人了。”
裴鸢然隐约感觉到他的目的,暗暗咽了口唾沫。
她那颗小脑瓜子飞快运转。
随即她揖揖手,道:“那民女有个不情之请!”
宸王眼底划过一抹了然,道:“讲。”
“民女来自南方一个受灾小村,一路逃难而来,一路上也认识不少难民,与之同行,大家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找个地方,重新建立家园。”
她说完,宸王依旧淡淡地看着她,好一会他才开口,道:“难民数量太多,你就不怕本王一生气,把他们都驱逐?”
裴鸢然挺直腰杆,面不改色地说瞎话,道:“王爷良善,心怀百姓,为了让患病的百姓吃饱穿暖,还特意送了粮食棉衣,又怎么忍心看那些难民受苦受罪呢?”
高帽子先戴上,再说点别的。
“且,王爷答应奖赏民女,民女心中也只有这个心愿。”
见她理直气壮、能言善辩,宸王越发对她感兴趣了。
若非得知她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他甚至想——
也罢!
宸王压下那个念头,道:“好,本王可以答应你,不过关山城遭了瘟疫,形势不稳,最多只能安置一百难民,今日给你一块令牌,你好生考虑一下,要谁进城。”
“多谢王爷!”
裴鸢然喜滋滋地接下令牌,意外之喜啊,还以为会被拒绝呢,到时候她就顺水推舟,先走一步。
现在却有了安置一百难民的机会。
“现在城中瘟疫基本无碍,民女可否先出城,跟家人商议此事?”
她话里带着几分试探。
宸王还以为她迫不及待想要带着她的家人入城,放她走了。
裴鸢然就这么揣着一块令牌,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关山城的街道上。
瘟疫快要被消灭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距离那些病人住的街道比较远的街道,已经开始正常做生意了。
裴鸢然来时就揣着银子,这会还不得好好消费一把。
一口气买了六十个大肉包子,六十个肉馅煎饼,装进大包袱里,扛着出了城。
裴家加上大宝小宝十口人,早就在城门不远处望眼欲穿了。
今天就是第三天了,已经有人想要离开了。
他们打定主意,其他人要走尽管走,他们裴家绝不会走,直到裴家女儿回来为止。
所以裴鸢然出了城门没走几步,就被眼尖的裴空青看到了。
“阿鸢回来了!”
裴空青欢天喜地地喊了一声,裴家人齐刷刷地看向裴鸢然。
裴明和李月仙抱着孩子,向她飞快走去。
“阿鸢!”
李月仙见着她就掉眼泪,眼睛红红的。
“爹、娘!哥哥,二叔二婶,你们都来了!”裴鸢然咧嘴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包袱,道:“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吃的了!”
见她还有心思吃,李月仙又哭又笑,“只要你回来,娘就算不吃也没关系!”
“娘!”裴鸢然不赞同地看着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