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秦书铭赶到码头,将祥叔、各坝头等人聚在一起,公布了船老板入股码头的消息。
这事与他们没有直接关系,但却能起到振奋人心的作用。
那么多船老板都投了钱,何故?当然是看好秦家码头的前景!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鼓舞士气的呢?
当老板的,要善于鼓舞士气。
如果把秦家码头比作一艘巨轮,那秦书铭则是当之无愧的船长,他为巨轮规划好航向,也为巨轮备下充足的燃料。
诚然,摆在眼前的问题有很多:父母的血海深仇,樱花山庄的威胁,龙牙卫的招揽,乃至于动荡的江湖和朝堂。
若换成普通人,肯定会在恩怨情仇中迷失自我,找不准方向,但秦书铭不同,他不仅是秦帅之子,更拥有上一世百亿大佬在商海中摸爬滚打的全部经验。商海是什么?商海就是江湖。
所以,秦书铭非常清楚,头等要务是发展码头,建立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从历史的角度出发,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往往是无坚不摧的,其影响力足以超出朝廷的控制,甚至可以左右庙堂。
纵观历史,还没有哪个朝代能经历千年,但却有许多家族香火延续千年不断,例如丰县张家,西川唐门,姑苏慕容……
石头最近十分郁闷,码头最近招收的新人太多,秦书记点名让他去带新人,还起了一个很拗口的名字,叫入职培训。
石头觉得有劲儿使不出来,他宁愿上船卸货,也不愿意带新人。
新人太笨了,同一件事情要讲好几遍才记住,干起活来没头没脑丢三落四,比起对着新人磨嘴皮子,石头宁愿去出力气。
他不敢直接找秦书铭,便先找老爹商量,结果被祥叔臭骂一顿:少帅安排的事情,必须全力以赴,不可以挑三拣四,再敢抱怨,腿打断!
石头灰头土脸地往回走时,正巧撞上秦书铭。
秦书铭问他怎么了,石头摇头不敢说。
以秦书铭的眼光,一看便知,便将石头拉到一旁,说:“你不愿意带新人,只想上船干活,对吗?”
石头点头。
秦书铭道:“你认为你的活计比别人都强?”
石头挠了挠后脑。
秦书铭道:“不用谦虚,你的活计我看在眼里,确实很好,两个坝头都对你赞不绝口。”
石头脸红了。
秦书铭道:“但是,你一个人的活计再好,能卸几船货?我的目标是把怀安城变成摇光运河上最大的货物集散码头,到那时每天进港的货船上百艘,你卸得过来吗?或者我这样问,你觉得凭当前这群工人,应对得过来吗?”
少帅语气突然变得严肃,吓得石头一愣,茫然地摇摇头,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秦书铭拍了拍他得肩膀道:“这么大的码头,我一个人管不过来的,我最信任的人就是祥叔和你。祥叔帮我管钱,而石头你,要帮我分担人手的压力,可以吗?如果你不肯帮我,那我就不知道该找谁咯!”
石头眼圈红了:“少帅这么信任我,我太不识好歹了!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回去带新人,一定把他们带成最合格的码头工人!”
秦书铭点点头:“快去吧!把眼圈擦一擦,不要让新人看扁。”
石头:“嗯!”
董岳山一直等到秦书铭和石头说完话,才凑上前来。
码头的一段堤坝工程交给董岳山堂弟承包,上次因为质量不过关,被秦书铭臭骂一顿,如今经过整改,已经完工,董岳山特来请示秦书铭,是否可以付尾款。
听完董岳山的话,秦书铭道:“扣掉两成。”
董岳山带着哭腔,说他堂弟的利润还不到两成,这等于是让人家白干!这种事情若传出去,对码头名声不利。现在正是有人之际,坏了名声得不偿失,更何况,船老板们刚刚入股,码头不缺钱,没必要吝惜这点小钱。
秦书铭笑了笑:“老董,这些话是你和你堂弟商量好的?”
董岳山尴尬地咧嘴道:“果然瞒不过东家,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那堂弟也不容易。”
秦书铭收起笑容,严肃道:“开门做生意,谁容易?第一,扣他的钱,是因为他故意偷工减料,拖慢了整体工期;第二,我手里确实有钱,但每一笔钱都有作用,不能含糊行事!”
“老懂,如果你真想帮你堂弟,就让他摆正态度好好干活,这次工程没赚钱还有下一次!秦家码头开门做生意,从来不会亏待任何人,但也从不会乱花一文钱!”
“这个道理老懂你要想明白,否则以后翻了脸,双方都不好看!”
董岳山连连点头。
他算是领教到秦书铭的厉害之处了。
短短几句话,态度明朗,入情入理,却不肯吃一点亏,你很难想象这番话出自一个不满二十岁的青年之口。
这可能就是枭雄的潜质吧?难怪段金山等人抢着入股,这样的人经营码头,绝对稳赚不赔啊!
佩服的同时,董岳山也感到后怕。
他隐隐从秦书铭的话中听到威胁的意味,如果自己不能及时改变态度,那迟早要滚蛋。
“我清楚了,我这就回了我堂弟去,以后的差事,一定尽心尽力,绝不敢辜负东家的信任!”
处理完码头的事务,秦书铭踩着午饭的时间点,赶到五味斋。
打算与邱财神商议几件事情,再顺便白嫖午饭。
结果被告知,邱财神忙着接待贵客。
“贵客?”
秦书铭感觉奇怪,能让邱财神接待的贵客,会是什么人物,难道龙牙卫另外三位大司马到了?还是说那位最神秘的,被称为“帝都神算子”的龙牙总督卫?
从伙计口中问不出什么,秦书铭也不强求,自己随便找个散座,要了一盘白斩鸡和一碗回锅肉,吃了起来。
没吃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