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铭不置可否。
其实这些自然不是看面相得出来的结果,他哪里了解那么多,而是私下多方查探了这位女老板的生活。
该怎么说都是提前计划好的,只有这样才能一步一步引对方上道。
周倩目光深深,停顿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那秦老板能不能看出来,我什么时候才能摆脱那个小人?”
语气中已经有了几分信服和探寻。
“周老板何必明知故问?”
周倩心中一惊:“此话何意?”
秦书铭故作无奈:“你的疾厄宫中间有一道浅浅的皱纹,说明你这段时间受到过肢体上的伤害。周老板亲身经历过,就该知道那人想要你的性命,你一日不死,他便一天不会罢休。”
“那……那我该怎么办?”周倩明显慌了。
“这个……”秦书铭面露难色,停住不言。
这自然也是一种表演,先给对方一丝丝的希望,紧接着又摇头叹道:“我请周老板过来,原本为谈合作,有感而发才胡说了一些东西,周老板可信也不可全信。至于该如何应对,涉及到天道轮回,便不是我敢随便置喙的了。”
此时的周倩已经几乎完全信服了秦书铭的话,一听到他不肯再说,急忙道:“秦老板说的每一句话都对,所以一定知道我该如何应对。我相信你,也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到此时,她已经案板上的羔羊,任人宰割。
如果秦书铭是江湖骗子,那接下来就可以骗财骗色了,但秦书铭志不在此,于是换上一副略带悲悯的表情说道:“祖传相术时,父亲便教导我要与人为善。今日见秦老板一介女流独木难支确实不容易,便决定帮你一次。只不过在此之前,还是需要周老板把事情的原委曲折全部告知,不可有丝毫隐瞒。”
周倩心中忌讳早被点破,此时几乎将秦书铭当作落水后的唯一稻草,再无半点顾及,当即说出自己的处境。
原来这周倩是钱家码头东家钱禄明的第三任夫人,前两任夫人都因病亡故。周倩本是耕读人家女儿,因生计艰难,父母不得不将年方二八的女儿嫁给钱禄明做了填房。
一开始,年逾五十的钱禄明对这个新婚的小娇妻也着实宠幸,周倩也心甘情愿地为他料理家事,安心做好为妻子的本分。
但好景不长,新婚不满一年钱老板便又开始暴露本性,在外面寻花问柳无数,更是常常夜不归宿。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没多久便染了重病,卧床三月不起,临死前骨瘦如柴,眼窝深陷,早已没了当初的风流模样。
钱老板死后,因为身后无子,性格爽利的周倩便开始以钱夫人的身份执掌钱氏码头,迅速收服了原来的老班底,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算能够勉强度日。
但后来钱禄明早已分家出去的庶出弟弟钱禄康却跳了出来,到处造谣污蔑周倩的名声,还用牝鸡司晨的隐喻讽刺周倩执掌码头,甚至多次联合外人逼迫。
慢慢的,钱家码头有不少管事也被钱禄康收买了,明里暗里地要求周倩将码头经营权交还给钱家。
现如今表面风光的周倩纵然还有不少掌事支持,但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每日真如坐针毡。
“这便是我现在的处境,没有半句谎言,还请秦老板指点迷津!”周倩言辞诚恳。
其实周倩所述内容,秦书铭早已掌握,但还是装出一副深思的模样说道:“你是钱家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是钱禄康的长嫂。他作为早已分家出去的庶出子弟对你这样逼迫,实在有悖人伦。不慌,这事有解。”
周倩眼睛一亮,忙问破解之法。
秦书铭道:“今晚你在家中的西北角用黄土作胚,于戌时三刻立香三柱,烧黄表祷告,值时仙官骊山老母便会现身,传你破解之法。”
“真的?骊山老母会来帮我?”周倩惊喜之中带着几分疑窦,毕竟这事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
“你先是青年丧夫无所依靠,后又受小叔欺辱,按照骊山老母的脾气一定会帮你的,你尽管照我说的去做。”秦书铭道。
“好,我就照着秦老板的话去做!”周倩目光微微一动,又说,“秦老板与我初次相见,就帮我这么大的忙,实在是令我感激。待我解决了麻烦,定会好好感谢秦老板!”
秦书铭摆摆手:“你早早回去准备吧,切记要诚心诚意,其他事情日后再说不迟。”
周倩扭动着腰身离开牡丹庐,不远处的江崇义早已憋了一肚子话,欲言又止。
秦书铭看他一眼,笑道:“有话就说。”
江崇义如同泄洪的水坝开闸一般说道:“老板当真打算与钱氏码头合作?这周老板与钱禄康一直在暗中较劲儿,钱氏码头的诸多管事人人自危,码头都快成一个空壳子了。还有您提到的祭拜和骊山老母帮忙,这事儿真能灵验吗?周老板虽是一介女流,但也绝不好糊弄,要不然她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还请老板慎重啊!”
“老江啊,你知道什么叫烧冷灶吗?”秦书铭不慌不忙地倒了杯茶小口饮着,问道。
“知道,冬天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烧灶……”江崇义微怔,实在没懂秦书铭的意思。
“其实在我眼中,云秀城的所有码头都很差劲,管理水平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既然这样,我不妨选一个最差劲的,握在手里也好摆弄一些,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秦书铭微笑着看向他。
江崇义却听得眼皮直跳,所有码头都像孩童过家家?老板您能力确实很强,但真的要这么的狂吗?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江崇义还是忧心忡忡,斟酌着说道:“周老板现今的名声也不太好,寡妇门前是非多嘛,我担心老板您受到牵连,影响了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