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财神微微一窘,汗颜道:“如今的龙牙卫只是一个空壳子,名气大于实力,否则当初也不会被那樱花山庄压得几乎抬不起头来。”
糖人张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腮帮:“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自从樱花山庄倒台后,各地烂摊子已经让龙牙卫忙得焦头烂额,能用来对付山贼的人手少得可怜。不然你看,总坛已经决定往云秀城调集人手,但实操起来难度极大,谁都有一摊子烂事,哪能说撒手就撒手?”
秦书铭点头笑道:“所以我希望,这次对付山贼,以我码头的力量为主。”
这话令二人听得奇怪,不由互视一眼。
秦书铭接着阐述了自己的想法,这个想法并非临时起意,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山贼的存在,不仅威胁到了秦书铭的个人安危,还会对秦家码头未来的业务发展造成潜在隐患,所以此番秦书铭出师有名。
但就秦书铭的行事风格而言,上述理由并不是主要的,因为这个理由显得太过弱势了,似乎是“被逼无奈,勉强而为”,秦书铭更喜欢强者思维。
秦家码头的发展计划是将怀安和云秀连成一片,这两座一衣带水的重镇也将成为秦家崛起的根基所在。
既然如此,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那你有什么计划?”邱财神问。
“先向山贼下一封请柬!”秦书铭道。
当日黄昏,一名身材瘦高的男子走在翠云山的林间,重重的扁担压得他腰背弯曲,但嗓子里的声音却十分洪亮。
“卖糖人咯!卖糖人咯!”
“咱家的糖人又甜又脆,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卖糖人咯!卖糖人咯!”
若旁人看到,肯定笑他愚蠢,哪有跑到山中野地卖糖人的?
不过某个藏在茂密树冠中的山贼小头目却不敢随意处置,因为凭他的眼光可以看出,眼前这位挑着重重扁担依旧能在崎岖山路上健步如飞的瘦高个儿,显然不是普通人,便立即差人上报大头领。
没多久,小头目便得到大头领命令,跳下树冠,拦住卖糖人的。
“那卖糖人的,跑到这里做买卖,不要命了?”
“这么漂亮的山林风景,会有危险吗?难不成,这里闹山贼?”
“少胡乱打听,这里没人买你的糖人,快滚快滚!”
“嗐,你这年轻人,说话咋这么不中听,难道你就是山贼?如果你是山贼就太好了,能不能帮我引见一下你们头头儿?就说我有重要的东西要给他。”
“什么东西?”
“请柬,别人托我送给他的!”说话间,卖糖人的单手一扬,那看似轻飘飘的牛皮纸袋笔直地飞往三丈开外的小头目。
小头目伸手接住纸袋却感觉掌心一疼,竟然被纸袋生生压出一道血痕,心中不禁骇然,这卖糖人的果然不寻常,前面如果贸然动手只怕自己讨不到一丝便宜。
压住心中惊骇,小头目抬头要说话时,却又是一愣,那卖糖人的已经消失不见了。
牛皮纸袋被送入山中洞府,确认无害后,穿着一身干练劲装的姚颖打开里面的书函,见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
“两日后林边设亭煮茶,望头领前来相会。若敢爽约,不日将协众踏平翠云山,蟊贼之辈再无安身之所。秦书铭拜帖。”
姚颖看罢面上冷笑不已,心中早已勃然大怒,瞬间将书函撕得粉碎。
这哪里是请函,简直就是实打实的战书!
姚颖雄踞翠云山多年,虽然江湖上鲜有名声,但自诩实力不俗,从未把一般江湖门派放在眼中。
如今秦书铭,一个被她定为击杀目标的人,毫无根基的码头老板,竟然主动发来战书,这岂能忍?
最令姚颖觉得受辱的是,对方将约见地点定在林边。
“难道,这个秦书铭视我翠云山众英雄为无物吗?”将手下得力干将召集到洞府中后,姚颖愤愤然喝道。
几个头领得知书信中内容,也是怒意难平,几个脾气火爆的立即主张带人杀入城中,将那妄徒射成马蜂窝!
姚颖摇头道:“杀入城中,固然不失为一策,但既然这姓秦的自己送上门来,那咱们也没必要兴师动众。我这就着人送出回帖,同意两日之后会面。我听说那姓秦的素与龙牙卫有勾连,想必定有埋伏,断不会任人宰割。但在我们的地盘,还能怕他一个外来者使诈不成?无论如何我只有一个要求,两日之后我不仅要品茶,还要看到他秦书铭人头落地!”
几个头领顿时豪气震天,高呼许久“人头落地”,才各自筹备去了。
“小颖姐!”曲红菱见其他人都散去才悄悄进入洞府,作为大头领的幼年好友,她在山内拥有行动自由的权利。
姚颖见曲红菱到来,招手让她靠近:“你来得正好,方才我收到秦书铭送来的书函,你可知那人的态度有多嚣张?”
曲红菱眉头微蹙,咬了半晌嘴唇,才开口问:“从其他头领口中听到了一些,所以,你决定要杀他吗?”
姚颖毫无犹豫地点了点头,看着进山后已经瘦了一圈的邻家小妹,原本冰冷的语气微微一柔,劝道:“如果你还想劝我,那大可不必。红菱,你说的没错,你我曾经是好姐妹,那就一辈子都是姐妹,我可以对天底下的任何人冷漠无情,但绝不会那般对你。听姐姐一句话,想开点,别再让那姓秦的成为你我之间的隔阂了,可以吗?”
曲红菱低头不语,良久才抬起头来道:“小颖姐,从今往后我会全力支持你,再也不犯糊涂了。”
姚颖顿时嘴角上扬,心下却也诧异,拉住曲红菱的双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柔声问道:“怎么突然想通了?”
曲红菱眼帘微垂:“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不一样的,小颖姐能走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