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家酒店后,陆容没有打车回去,而是漫无目的的走在马路边,也不知道想去哪儿。
之前,陆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
直到今天,陆容说出口才发现,再度提起它,她并不是毫无感觉。
实际上,不止陆闵生、江珠和陆知涵觉得陆容不该回来,陆容自己都不想回到陆家。
她回到陆家做什么?
是面对父母的抛弃和谴责,还是面对妹妹的敌意和一再的挑衅?
陆容一直清楚陆闵生和江珠是怎么评价她的,无非是没有感情的白眼狼,他们养她那么多年,她却对陆家下手毫不犹豫。
但没人想过,她在下决定之前,经历过什么。
陆容现在还记得,从有记忆起,周围的人总说她是个毫无感情的怪物,哪怕父母家人真的在她面前出事,她恐怕也会面不改色,依旧冷冰冰的注视着。
只有陆容自己知道,一开始的她不会。
后来逐渐便会了。
因为她对陆家仅有的感情,早就被一点点的磨灭。
连唯一的情分,也葬在了五年前的那个夏天,陆闵生和江珠亲眼看着她在陆家门口被带走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没有忘记叮嘱陆知涵别出来,甚至想带陆知涵去别的地方避开,跟她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冷眼旁观着他们的一切举动。
如果不是她在最后关头三言两语引得陆知涵一定要留下来,恐怕他们也不会因为担心陆知涵,而悄悄返回来。
想到这里,陆容突然有点茫然。
她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望着满目闪烁的霓虹灯和熙熙攘攘的人流,忽然从包里翻出手机,找到联系人拨出去电话。
她打给的人是联系人4。
这个时候,陆容只能想的到对方。
手机那头响了很久的铃声才被人接起,传来一声长长的哈欠,紧接着手机充满睡意的女声。
“喂?宝贝儿,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对方此刻其实身在G洲,那边正是半夜,万籁俱寂的时刻。
陆容喉间发紧,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能是她沉默了太久,那边响起一阵悉索的动静,随即人坐了起来,声音清醒了不少。
“发生什么事了?”
陆容开口时才发现声音有些哑。
“吕湖衣。”她叫了声对方的名字,“五年前你出事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边倏地陷入死寂,只余渐沉的呼吸声。
良久,那边的人才笑了声,语气似是随意:“怎么突然问这个?”
陆容另一只手抄进裤兜里,淡淡说道:“今天晚上,我跟我……家里……人彻底摊牌了。他们都以为,五年前,我不知道是他们亲手丢掉我的。”
那边的吕湖衣有些错愕。
她和陆容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交情就是一句闺蜜也当的。虽然对彼此的事都是一知半解,但双方都是聪明人,往往由零星半点的线索就能推出全部,只是没有挑明罢了。
吕湖衣沉默片刻,开玩笑似的说:“怎么?难过啦?”
陆容高冷否认:“没有。”
吕湖衣轻轻笑了起来,应该是换了个姿势坐躺着,声音多了几分懒散,又透着点认真。
顺着陆容的话说道:“这我相信。五年前你是怎么劝我来着?凡事往前看。我是怎么做的,你也会这么做的,是吗?”
陆容敛目无言。
吕湖衣又调侃道:“你都有闲心思考虑这些有的没的了,看来你这段时间过的还是不错的,起码没有之前那些琐事。那你身体应该还不错吧?”
陆容嗯了声,“最近没再吃药。”
“噢,好趋势……什么??你说真的?”对方一惊,诧异的问。
“嗯。”
吕湖衣好半晌才能说的出话:“果然是好趋势。你看,总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陆容应了声,就没再说话。
对方不知想起什么,也陷入沉默中。
最后,是吕湖衣先失笑着开口:“我这边差不多忙完了,应该是下周的飞机回华国。宝贝儿,我直接去你那边投奔你了,你可不能不要我啊。”
陆容挑眉,“要是不要呢?”
吕湖衣佯怒道:“那我也赖上你了!”
陆容轻轻勾唇。
旋即,陆容忽然想起什么,说道:“沈清泽也在我这边的阳城。”
这话一落,陆容就敏锐的察觉到,对方呼吸微滞。
“你……你已经都知道了?”
陆容没否认应道:“上次见到沈遇年后,我便猜出来了。”
对方没作声,陆容便道:“沈清泽与他哥哥沈遇年关系不好,他多年前离家出走后,再也没回过沈家,应该不会知道你的事。若……若你实在介意,先去别的地方玩一阵也行,不用必须回华国。”
吕湖衣默了默,哑声道:“我知道了。”
“那我会找人安排好海关,不会有人拦……”
不及陆容说完,吕湖衣突然定声道:“我会回华国。”
陆容微讶:“可是你……”
吕湖衣缓缓道:“该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