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番战斗,使徒泽尔库库浑身是伤。
他疲惫地靠在洞穴的石头上,依靠土元素缓慢修复身体。
身为土魔像,他拥有较高的抗性和防御力,还能有一定机会免疫对方的攻击和法术。可对手的吸血能力极度克制自己,越打越强,根本不怕损耗,他应付起来极其吃力。
正面战场上,第五无畏帝国军队的攻势犹如潮水,逢战必胜,让被拖住的泽尔库库心里干着急。
敌方士兵拥有精良的长矛、投枪、盾牌和弓箭,作战经验丰富,还有一种耐力极好的超凡生物【沙蜥】助战。
面对数量远多于己方的正规军队,乌济人匆匆组建的抵抗军几乎难以形成有效反击。有时候,乌济人战士甚至不得不以自爆来延缓敌军的推进。
这样完全不是办法。
要不是帝国方想要尽可能活捉乌济人,减少人员伤亡,如今王国的局面会更加艰难。
泽尔库库心里清楚,乌济王国反败为胜的希望已经极为渺茫。
哪怕乌济人躲入地下,帝国的沙蜥也能找到。
之前敌人已经用过灌水、倒油、点火等一系列办法。黑乌泥被火点燃后很难熄灭,失去这层防护,剧毒的水就能让乌济人陷入绝望。
乌济人一直在拼命和敌人作战,以保护家园、信仰和自由。
可是……
要怎么才能赢?
泽尔库库默默压住自己的伤口,用流沙将其修复。
他忽然侧身一滚。
哗啦一声,原本他所在的位置被一柄巨斧斩中,碎石四处飞溅。
敌人如影随形。
“土魔像的确耐打。”
对方咧嘴一笑,拔出一人高的黑色巨斧:“可惜,你遇到的是我。看看你的高级豁免触发得多,还是我这把吸血斧吸得多。”
泽尔库库调整呼吸,让自己尽可能进入最好的状态。
眼前人是玻神的四大使徒之一,沙恩。
沙恩的等阶和战力都在自己之上。
原本泽尔库库的出战,让前方阵线终于稳定下来,可狂战士沙恩一来就打破了平衡。泽尔库库身上的伤,大多也来自于那一柄大斧。
“我欣赏你的忠诚和坚韧,不过既然不肯归附玻神大人,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泽尔库库,死在故土,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
沙恩双眼变得漆黑,手中巨斧挥舞,将土魔像砍得节节败退,身上布满裂口。
泽尔库库的脑袋、手臂和肩头被砍掉一次又一次,他不断修复着。
他动作越来越慢,到后来甚至只剩下半张脸,法力已不支持复原整个躯体,土魔像光是站着都很吃力。
“结束了。”
沙恩咧嘴一笑,手中斧头迎面噼下。
就在此刻,一道白影从他身上闪过,月光忽然在白日出现。
沙恩脖子上多了一条血线,黑色的血喷溅了出来。他慌忙捂住喉咙上的伤口,茫然地望向四周。
谁,是谁?
乌济王?
不,这不是乌济王的战斗方式。
乌济王的能力是爆炸和溶解,不是这样的战斗。而且她的神性所剩不多,绝不会浪费在自己身上,而是等待玻神大人。
力量和温度正从躯体里迅速消退。
死亡的感觉如此清晰。
吸血,吸血,给我狠狠吸血啊!
!
脑子在拼命想着,手脚却已经完全不受控制。
只是一击,就被看不见的敌人给切断了生机。
沙恩感受到了命运的荒谬和残忍。
到底是谁,是谁……
他拼命睁开眼睛,想要看清刺杀者的模样。可他视线已经变得极度模湖,只看到一匹白色骏马,那匹马双目燃烧着幽幽鬼火,这畜生甚至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哈?
自己被一匹马给咬死了?
不,绝不是马。
只是看起来像而已。
发生什么事了?这又是哪里跑出来的恐怖怪物?
弥留之时,沙恩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
诡异的天灾降临了这个世界,谁都逃不了,大家都得死,绝不止是自己……
带着这样的安慰,沙恩意识彻底模湖,高大的身体和巨斧一起往后倒下。
土魔像劫后余生,仅剩的半边脸上全是惊愕。
沙恩拥有吸血巨斧,能不断从敌人伤口中获取生命力补给自身,所以他极度擅长正面绞肉战,反而会越打越强。
泽尔库库被他从特性上完全克制。
可就是这样强大到毫无破绽的使徒,被这突如其来的陌生人一击致死,信仰之火当场熄灭。
对方冷冷看了自己一眼。
土魔像却感觉到一种刺痛感,生理上的原始恐惧让它紧张低下头,就仿佛被某种高位的猎食者凝视。
他余光瞄到。
来者是一个女性人类。
她戴了一副有角的白骨头盔,红色披风笼罩着缠满绷带的纤细躯体。不论是外形还是气质,她都不像是一位凶悍战士,更像是位临前线视察的国王。
而她手中那把犹如艺术品的白骨剑,片刻前轻松斩杀了一名高级使徒。
沙恩的尸体还散发着温热。
“你……你是谁?”
泽尔库库有些拘谨地询问。
女剑士一言不发,她将地上巨斧拾起,眨眼这武器就消失无踪。
空中忽然落下另一道身影。
来人说:“周围确认安全,没有发现其他使徒。”
女剑士对自己人也没有回应,只是几剑将沙恩的尸体彻底毁掉。
新来的是一位年轻的黑袍女巫,她头戴法帽,手持魔杖,只是双目被黑布缠住,似乎眼睛有伤。
“泽尔库库,你现在最好抓紧时间疗伤。”
她一语道出自己的名字。
土魔像心里吃惊。
对方身上散发出高等阶的压迫感,虽然不像女剑士那么锋锐刺痛,但也同样凌驾于自己之上。
王国境内怎么会有这种等阶的强者?自己怎么完全不知道。
她们绝不是神明大人的使徒。
乌济王国的使徒,如今只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