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遂先生要倒霉了!”公孙龙摇头,鬼谷纵横,关键在于纵横,想要纵横,那就要有足够的场地和时间去准备。
问题这里是辩论殿,地方就那么大,刚好被墨者领域覆盖,鬼谷剑术根本没有施展的空间,更别说相夫子应该还比毛遂高一个境界,除非当代横剑也在场,纵横合力或许有可能破去墨家的墨者领域。
“这一剑,是替我关门弟子打的,好好活着,将来他会亲自去找你的!”相夫子转身收剑,缓缓走回自己的座位。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也没看到相夫子的出手,但是听到相夫子的话,所有人都看向了毛遂。
毛遂也是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审视了一下自身,确定没有受伤,才更加疑惑的抬头看向相夫子,只是这一抬头,就看到一个沙包大的拳头朝他胸口锤去。
出拳,收拳,一气呵成,毛遂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拳锤了出去,撞到了身后的楚南公身前,被东君一掌扶住才站稳。
“卑鄙!”毛遂骂道,一口老血吐了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堂堂相夫子居然如此不讲武德玩偷袭,还是在他心神他顾的时候出的手,时机把握得太准确了,让他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
“老鬼没告诉过你,面对敌人,连对方半句话,半个字都不要信吗,年轻人还是太嫩了!”相夫子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转身真正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对晋遥眨了眨眼。
而毛遂却依旧警惕着,怕相夫子再来一次,直到相夫子真的坐下了才松了口气,坐回到自己位置上,独吞下这个暗亏。
相夫子的最后一眼,韩非、李斯和晋遥都看到了,也都知道这是相夫子在给晋遥出气。
“好羡慕有这样的老师!”韩非不自觉的开口,因为弟子的敌意,所以就能舍下所有面子和规矩去帮弟子撒气。
李斯也自觉的点头,这样的老师谁不爱啊。
“你们是在说为师不如咯?”荀子转头扫了韩非和李斯一眼,我还在呢,就想背叛师门?
“弟子不敢!”韩非和李斯立马缩起脑袋,如鹌鹑一般,怎么就忘了老师也在啊。
晋遥却是有被感动到,因为自己的敌意就帮自己出头,不过转念又想到,原来墨辩一脉的口剑是这么用的,学到了!
“宗师啊!”百家中的各家大老都凝重了,相夫子虽然只出了一拳,但是那速度却是只有宗师才能做到的。
连鬼谷纵横的纵剑毛遂都没能挡下,换做是他们,恐怕也会是一样。
最关键的还是,墨家本身就底蕴深厚,机关术冠绝天下,如今又有一位武道宗师坐镇,任何人对上墨家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了。
毛遂也是知道自己就算有了准备,也未必就能挡下宗师一拳,才没有继续挑衅,不然被打死也是白死,稷下学宫可从来不禁止死人的。
“从毛遂听进去相夫子那老夯货的话时,他就输了。”公孙龙澹澹的点评。
因为那句话,让毛遂把所有的注意力和心神都放在了剑上,心神还环游物外,就算相夫子出手再慢一点,毛遂关注的也只是相夫子借来的剑上,还是避免不了吃那一拳。
“墨家都是这样吗?”公孙玲珑好奇的问道。
“自然不是,只有对真正的敌人才是如此,墨家对敌时,用任何手段,我都不会觉得意外。”韩檀笑着,从战场活下来的人,什么手段都不奇怪,活下来才是根本,而相夫子可是从各大战场上活下来的墨辩一脉的脉主。
“所以,墨家和鬼谷真的有仇?”公孙玲珑却是抓住了重点。
“不确定,但是墨辩一脉跟毛遂肯定是有大仇!”韩檀想了想,相夫子能代表的仅仅是墨辩一脉,并不能代表墨家,而相夫子的那一番话和最后的出手,显然是真的只是为自己的弟子出气而已。
所以,跟毛遂有仇的应该是相夫子的某位弟子,而这是只是私仇,墨家和鬼谷都不会因此而大张旗鼓的交恶。
这也是其他百家没有开口怂恿和拉架的原因,人家的私仇,没有了解具体原因之前,保持沉默才是最佳选择。
后续百家大老依此上台演说自家学说,相夫子和毛遂的交手也只是一个小插曲罢了。
“不是说是儒家内部的性本之争吗,怎么还不开始?”百无聊赖的晋遥四周观望着,都囔道。
韩非和李斯等士子们却不一样,上场的都是百家中有名的巨擘,寻常谁人能有机会听他们讲经说道,因此都听得极为认真。
“稷下学宫,百家争鸣,这就是稷下学宫的魅力所在,所有士子都能在这里了解到自家以外的各家学说,用来与自家学说发生碰撞,诞生出更加文明的学说。”韩非随口答道,心思还是集中在各家巨擘的演说上。
谁都知道,稷下学宫从齐闵王时就没落了,如今的盛况也只是昙花一现,想要再见也不知是何时,因此所有士子都集中精神去聆听,去享受。
多动症的晋遥有些坐不住,但是齐王在,君王后在,各家巨擘也都在,他也不好离席,也走不出去。
从百家巨擘开始演说,大门就被赶来的士子们堵住了,他想出去就显得太显眼了。
于是,晋遥只能悄悄后退,靠在一根柱子上闭目假寐,因为这些人说的,很多他都听不懂啊,有种回到上学时老师讲课时的场景,困意和瞌睡虫不觉间爬了上来。
“登徒子,不学无术!”在场的会注意晋遥的也只有年纪尚幼的公孙玲珑,看着晋遥的表现更加鄙夷,如此盛事,居然还能睡得着。
“呼噜~呼噜~”等到阴阳家楚南公上台演说到半的时候,一阵如雷般的鼾声从柱子后边传来,在安静的学宫中显得极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