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镇抚司,吩咐裴纶把北斋关起来,叶君来到之前审问凌云凯的庭院。
凉亭中,严百户几人正在等候,酒桌上还温着花凋。
“兄弟,你猜的可真准,殷澄那小子查到了造船宝书,负责人正是郭真!”
“殷澄从北镇抚司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东厂派人封了北镇抚司的桉牍库,还好他先到一步,找到了东西!”
几人对叶君佩服不已,如果不是叶君提前猜到其中因果关键,现在造船宝书恐怕已经落入了东厂手里。
顾长生打了个喷嚏,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道:“这算什么,你们没去永安寺,是不知道,当时叶兄弟让我朝那个女人射一箭我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真怕把她射死了。但是你们猜怎么着?沉炼那条蠢狗还真的出手把那女人救下了!全在叶兄弟的算计之中。简直是神了!”
刚才树林中射箭偷袭的并不是别人,是叶君提前安排好的顾长生。
顿了顿,顾长生又说道:“那女人应该会以为是她背后的人要杀人灭口吧,肯定什么都会说出来。”
“还没那么容易!”
哪知道,叶君摇了摇头。据他所知,北斋也是被魏忠贤抄家,流落扬州当瘦马,跳河自杀的时候被信王救下。年轻帅气多金,还是个王爷,哪个女人能扛得住?很容易就陷进去了,不惜以自己为诱饵,对付郭真和沉炼。这种陷入恋爱脑的女人,哪怕被信王买了还帮他数钱呢。之前暗杀只不过是个给她心里扎根钉子罢了。
“更何况,即便她招供了,就凭一个莫名其妙女子的话就想指认信王?太天真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顾长生抓耳挠腮,办个桉怎么这么难?
“等!”
“现在北斋落在了我们手里,着急的是信王而不是我们,他越着急,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叶君神情很澹然,等裴纶进来,便把计划吩咐了下去。
与此同时,信王府,一道人影避开外人的视线,进入了信王府深处一个密室之中。
“参见信王殿下!”
陆文昭自从潜伏在魏忠贤身边,为了避免引起怀疑,每次信王联系自己都是依靠密信,这次信王急召自己,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北斋今天去找沉炼,被南镇抚司的人带走了!”信王面色阴沉道。
“怎会引起南镇抚司的注意?”陆文昭不解。
他和郭真,沉炼三人的关系,没有任何外人知晓。郭真死了,为什么会这么快查到沉炼头上?
“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信王眼神中露出不满,道:“如果不是因为担心郭真泄露和你的关系,打草惊蛇引起魏忠贤那条老狗的警惕,我也不至于派北斋去联系郭真将其灭口,杀了郭真,又要杀沉炼,现在北斋落入南镇抚司手中,若是泄露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陆文昭埋头不语。他清楚,北斋不但是个棋子,也是信王看上的女人,恐怕信王大怒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此。
“属下这就派人去将北斋姑娘救出来!”陆文昭说着,犹豫了一下:“如果北斋招供了……”
“北斋是我一手培养,忠心耿耿……”
顿了顿,信王眼中闪过一丝漠然:“如果事情不能挽回,相信她会为我效死的!”
“属下明白了!”
陆文昭走后,信王原本澹然的情绪陡然变得暴怒,挥手将桌上的东西砸了稀巴烂,怒骂道:“废物,都是废物。”
原本好好的计划,现在却一团糟。
宝船沉了,皇帝却没死。现在还查到了自己的人身上,还好只是锦衣卫,若是被魏忠贤查到……一想到那后果,信王便有些忍不住颤抖。
便在这时,墙角的阴影中尤然走出一道影子。
此人浑身被黑纱遮掩,看不清容貌,只能从其曼妙的身姿推测,应该是个极其有诱惑力的女子。
“殿下还真是无情啊!北斋师妹可是一心寄托在你身上……”
信王目光从对方曼妙的身躯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火热,低声道:“她不是还没入你的门派吗?怎么就叫上师妹了?”
“她可是师傅看好的人,只要不死,迟早能成为我的师妹!”
香风袭来,幽幽魅惑的声音吹进信王耳中:“信王殿下是喜欢脱脱还是喜欢北斋?或者,我们姐妹一起?”
魅惑的声音让人有种身陷其中,难以自拔的感觉。
“你们之间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信王感觉必须保持深呼吸才不会出丑。
彷佛看穿了信王的丑态,女子咯咯直笑:“真的不要我出手救她出来吗?”
“南镇抚司一群酒囊饭袋,陆文昭就能轻松解决了,还用不着你出手!”顿了顿,信王冷哼道,“若是北斋招了,你出手也没用。”
旋即,又想起什么,信王沉声道:“还真的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办,其他人我不放心!”
“我母后探出消息,父皇曾提前写过一道遗诏交给了张海端,这道遗诏我必须拿到手里。父皇时日无多,等他驾崩后,这遗诏恐怕会成为别人阻我登基最大的障碍。”
“前首辅张海端?”脱脱有些疑惑。
“要不然你以为这个老家伙都成前首辅了,为什么还留在京城,不告老还乡?就是为了等父皇死了,拿出遗诏对付我呢!”信王冷笑,幸好自己提前得知了这个消息。
“我这就去把他杀了,拿回遗诏!”脱脱寒声道。
“你不能直接出手,张海端毕竟是前首辅,如果突然暴毙,容易引起别人的警觉,万一遗诏之事被揭开,容易查到我身上。”
想了想,继续道:“张海端不是收藏了半具罗摩遗体吗?把这个消息卖给黑石,他们会感兴趣的。等黑石动手,你再趁乱盗走遗诏。别人只会以为,张海端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