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过誉了,东来能够参透的,想必公子一定也不在话下。”
聂东来谦和的笑笑,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自恃凌人、傲慢无礼的人,尽管过往于他而言,陌生的不着边际,恰恰相反他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六年时间,他能熟读【清禅寺】的所有佛家密典,并不是一句刻苦努力就可以抹去他的天赋的。
他看得出来,剑无名绝无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虽然不知道经历过什么,让他这个正值青年、才貌过人的翩翩公子哥,变成了一副饱经沧桑、愁容满面的样子,但是,通过他身上那隐隐约约悠扬绵长的气息,和他那缥缈之间带给聂东来的那一丝危险感觉,聂东来可以断定,身边这个自己貌似没有任何名气,宛如一个寻常之人的青年,绝非一般人物。
聂东来的感官一直都很灵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为此,师父还精心为他挑选了佛家奥典《大乘本生心地观经》供他参悟,虽然有些地方他至今还是有些懵懂,可是自从修炼参悟了《大乘本生心地观经》密典以后,聂东来就发现自己的感官越发的灵敏了,就如同之前,剑无名并没有出手,更没有泄露出自己的任何一丝气息,但是聂东来还是隐约能够感觉到他身上那种深沉绵延的气息,而且他给聂东来带来的那种危险感非常直观。
《大乘本生心地观经》中《观心品》有云:“善男子!三界之中以心为主,能观心者究竟解脱,不能观者,究竟沉沦。众生之心犹如大地,五谷五果从大地生。如是心法生世出世善恶五趣,有学无学独觉菩萨及于如来。以是因缘,三界唯心,心名为地。”
让聂东来记忆犹新,虽然聂东来尚未达到“唯识无境”的境界,但是明白相由心生的道理,剑无名定是也经历过些许不同他人的悲懑,才让他看上去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冷静与沧桑,聂东来不相信他是什么愚笨之人,自己能看透的东西,相信他亦不再话下,只不过他受之于心,无法跳脱而已,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割舍某些东西,不想跳脱出来而已。
剑无名摇摇头,叹道:“聂兄何须过谦,参不透就是参不透,有的人终其一生也在纠结爱恨情仇,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还不是那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人。”
他同样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何尝不明白聂东来话里的意思,但是走不出来就是走不出来,他承认的人坦诚,没有一丝做作。
“剑兄言重了,那些一生纠结爱恨情仇的痴心人,又有几人是参不透的呢?只不过总有一些美好让他们不舍割舍,不忍放下罢了,不是吗?”
聂东来嘴角上扬,一脸真挚的看着剑无名二人,一脸真挚地道:“说来这事小弟还得谢谢你们!”
剑无名的坦诚,让聂东来感觉到很意外,同时,不由得又不得不再高看了他一眼,人都是自私的,很少有人可以做到大公无私,更别说是正视自己的缺点了,很多人都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缺点,从而想尽办法掩盖,而这个看上去面若寒霜、郁郁不得志的青年,竟然坦然面对自己的不足,既然能有这种胸襟,那他肯定不是短视之人,就更加不可能是那种意气风发就目中无人的傲慢角色了。
但是看着他眉宇间化不开的忧郁,聂东来突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兴许他的际遇与自己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是却足以看出他的心性。再加上他言语间的彬彬有礼,更能看出他的教养绝非等闲。
剑无名苦涩一笑,道:“聂兄说的在理,痴心之人忠于心事,这大概也是他们可爱的根源。”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痴心之人呢?这世间痴心人千千万,好像多他一个也不算多,少他一个也无妨,但是,他就是不能不能放下,谁叫他也是忠于心事之人呢?
想到这里,他的面容更加苦涩了,看不看得开,参不参的透是一回事,放不放的下又是另一回事了,至少他心里始终放不下,想必聂东来也不一定能放的下,只不过是他们处理的方式不同罢了。要不然的话,聂东来不会露出自嘲之色。
“可爱?”
聂东来微微一楞,随即笑道:“确实可爱!”
通过短暂的接触,他发现剑无名不仅仅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更是一个妙人,痴心而不迂腐,忠心而不古板。
剑玄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眉头深锁也思量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努着嘴抱怨道:“喂,我说你们两个,究竟在打什么哑谜啊?”
她自问自己也不是那种特别肤浅的人,从小到大,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文武才情,都有过不浅的钻研,而且造诣不薄,但是,聂东来与他哥哥的对话,愣是把她听了个稀里糊涂,半天也没明白他们两个叽里呱啦在讲些什么。
聂东来与剑无名相视一笑,谁也没有刻意去解释什么,有些事,剑玄没有经历过,当然也就无法体会到其中的酸甜苦辣,就算是他们解释了也没用,她也一样不会明白的。或许等到以后她经历了,自然也可以无师自通,但是不管是聂东来还是剑无名,他们谁也不希望她以后去经历那些刻骨铭心的教训,因为那些东西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起的。
看到两个人仿佛像事先商量好的一般,皆是一脸莫名的笑意,剑玄气的跺了跺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