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人马搜寻的也很仔细,不光是没有放过任何一家客栈酒家,打听到可疑之人,就直接当场抓获。就连街边醉酒呕吐不止的醉汉们,都被严格审讯,但凡有个支吾不清的,就直接当做嫌疑人带走。
这样一来,整个大都城都乱了套了,简直鸡飞狗跳,许许多多已经进入梦乡,与周公会面的官吏私贩、酒楼掌柜、客栈老板,无一例外,都被硬生生从被窝中拉了起来,严加盘查。
初时,他们一脸不情愿,有的甚至骂骂咧咧,但是当看到来人是相府人马以后,大多数立马笑脸相迎,马屁可劲了拍,只恨不得匍匐在地喊一声爹。
而对于这些,相府人马似是早已习以为常,任你马屁熏天,我自岿然不动,该如何还是如何,没有给这些人一丁点的好脸色,即便是朝堂重臣也不例外。
因为他们这些人心里都很清楚,相爷今夜心情极差,有些事过了,反而会适得其反,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愿意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免得到时候传到了相爷耳朵里,逃不过一番兴师问罪。
不过,热脸贴了冷屁股以后,依然没有人有丝毫不满,至少表面上没有,至于说心里有没有?
鬼知道。
但是,只要不是愚不可及之人,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相府这恐怕是摊上了比较大的麻烦,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大半夜行如此荒唐之事,不出意外的话,明天皇帝老儿的御书房肯定会多出些许弹劾奏疏。
只是不知到时,皇帝老儿会如何处理此事?
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相府所有人马倾巢而动的时候,一道幽灵般的黑影,再次悄然潜入了宰相府。
他小心翼翼,一路潜伏到了相府后府院,在穆元拍出来的掌印巨坑前微微驻足,凝视片刻后,蹑手蹑脚向相府更深处潜去。
相府府邸最深处。
一座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那个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的男子依旧还是被六条粗壮的铁链,死死栓在地牢之中。他的面色越发的憔悴了,身上原本破旧不堪的衣物,现在基本上变成了一绺绺的脏乱布条,几乎都快要不遮体了。
不过对于这些,男子并未在意,此时,他正盘腿坐在地牢的草芥上,闭目养神,似乎那六条镶嵌在墙壁上的铁链,根本给他带不来任何疼痛。他那粗糙的双手平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枯槁的身体表面却有一层晶莹的光泽,凝儿不散,似是夜空中璀璨的星光撒下的大把余晖,把他的身形衬托的神秘而出尘,像是君王遗落凡尘,身上的霸绝之息丝毫掩饰不住。
突然,男子猛然睁开眼睛,锋利如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璀璨的光芒,似乎要将这片地牢穿透一般,然后望向相府后府院的位置,微微皱眉,“怎么又回来了?”
他之前就已经察觉到有两名天境高手潜入了相府之后,跟人起了冲突,然后全身而退,当时他也没有在意,只当是寻常的杀手或者刺客之流。毕竟在这六年的时间里,他没少见各种各样的刺客与杀手在相府出没,有时甚至会成群结队的出现,偶尔也有武道修为高深的,会全身而退。但是没过多久相府就集结出动了八成左右的兵马,似是被派出去搜罗什么了,当时他还纳闷了,半夜三更,两名天境高手究竟跑到相府干了什么,才会让阿合马这只老狐狸如此气急败坏。
此时察觉到其中一名黑衣人去而复返以后,他心里就越纳闷了。想必此人定是在相府有什么大的图谋,不然的话,他不可能再次折返回来。不过连他都不得不承认,此人的心性与胆识,绝非寻常。要是换做任何一个一般人,就算是亲眼看着相府派出去了大量的人马缉拿自己,明知道相府此刻的兵力较为薄弱,他也不一定有胆量冒这个险,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相府的调虎离山空城计?万一如果真的是了,一个人陷入重围,就算你是天境高手,也不见得可以全身而退,相府的实力他很清楚,绝对不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有意思!”
很快,他眸子里的光芒便消散而去,转而换上了一种疲累颓废,整个人以一种懒散的角度斜躺下来,浑然天成一种被牢狱之灾折磨的主动放弃求生欲的样子,只是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得深邃不羁。
相府人马搜罗寻人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了东方泛白,在不知抓了多人无妄之人以后,相府的人马终于把整个大都城除了皇宫以外的地方,搜了个遍,确定没有任何漏网之处以后,才如蝗虫般褪去。
大都城中所有人,这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可令人意外的是,相府如此大张旗鼓的搜罗,皇帝老儿居然没有丝毫表态,完全当做不知情一般。这种状况就无疑是有些奇妙了,一些心思活络之人立马权衡出了丝丝异样,在心底暗自斟酌到底是相府的势力太过强势,还是这其中另有一番隐情。
一抹鱼肚白自东方缓缓升起,相府府邸一队队人马各自解押着抓来逮到的各色形形色色的人儿,密匝匝人流井条有序的向正殿行去,来到殿前,所有人都一致停下脚步,由总体带头的护卫前去正殿禀报。
不一会儿,就见阿合马在带头护卫的陪同下气定神闲的从正殿走了出来,可当看到手底下人抓来的所谓的嫌疑人的时候,阿合马的脸色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