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百里长风并没有睚眦必报,作为一名长者,在心中怨气消散殆尽之后,他将长者风范体现到了淋漓尽致。
敲打了一番穆桂天以后,还不忘气定神闲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袍,然后一本正经的在案桌旁,原本穆桂天落座准备补个回笼觉的椅子上坐下身来,随意打量了一番医馆的陈设,然后把目光停留在了医馆里间的摇椅旁,徐徐开口问道:“老夫不在的这些时日,可有事情发生?”
说完之后,还不忘回头看上聂东来与穆桂天二人一眼,搞得俩人一愣一愣的。
聂东来二人足足楞了有半分钟时间,随即才强颜欢笑道:“没有,没有,什么事也没发生。”
“您老是不知道,您这地儿可是老清净了,我俩待在这里的这些天,压根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更别说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说完之后他们却发现,百里长风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身后里间的方向,可当他俩抬眼向后望去的时候,里间除了简单的陈设以外,压根啥也没有。
“这老头是不是脑子有点啥毛病?”
聂东来与穆桂天心中同时出现了同一个疑问,换做是任何一个正常人,谁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盯着一个啥也没有的地方猛看不停。
不过他俩也就是在心中想想而已,并不敢将内心的疑惑当着百里长风的面问出来。
而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的里间摇椅旁,有一个淡淡的黑影对着百里长风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瞬间消失不见。
除了百里长风,聂东来与穆桂天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更不会想象得到在这个他们二人待了好些个日日夜夜的医馆,居然会出现如此诡异的一幕。
直到黑影消失,百里长风这才回过头来,对着聂东来与穆桂天二人分别点头道:“没事就好!”
他也无心计较穆桂天所谓的他这医馆里面压根不着人影的言外之意,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心,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直以来,他都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百里长风的医馆,从来都不需要人流来彰显任何东西,更加不需要庸人的口碑与夸赞。
他只需要清净,因为他心本静,他如今所追求的无非清与静而已。
突然,穆桂天似是想到了什么,匆忙改口,“对了,前几天倒是出现了一件事,给人的感觉总是有些怪怪的。”
“哦?”
百里长风诧异的挑了挑眉,问道:“何事?”
“也不能算作是纯粹的一件事吧!”
穆桂天仔细想了想,重新组织了下思路,“就是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那人名叫李正宁,照他自己的意思,是专程跑来给聂东来送来一株“落魂草”的,我反反复复思考了好几回,愣是没搞清楚他如此作为的目的何在。”
说着他顺便将碰到李正宁的情形,前前后后给百里长风具体描述了一遍。
百里长风听完后,脸色不由自主的变换了好几次,紧接着立马沉思起来,“姓李?送落魂草?”
他用自己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发出“梆、梆”的轻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击在穆桂天的脑门上,让他心头猛然一紧,不过看在百里长风一脸严肃的模样,他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紧张,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得体一些。
此时的他,多少表现的有些惊弓之鸟的意思,不过却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毕竟他刚刚才从百里长风的魔掌之下逃生,不可能做到丝毫没有任何一点影响。
聂东来倒是自然得多,他又没有在百里长风的魔掌之下走上一遭,自然也就不用心有余悸,只不过他的眸子却紧紧的盯着百里长风,一刻也不敢松懈。
毕竟“落魂草”可是事关自己的记忆,他自然要比任何人都要紧张在乎,他此行下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自己的记忆嘛?
虽然穆桂天之前已经信誓旦旦的保证过“落魂草”的真实性,可是他的所见所闻毕竟只是从山庄的书籍里面找寻到的,难免会出现一丝丝的纰漏与差错。
见面的第一时间,他就将此事说于百里长风,就足以说明一切了,可见他虽然在聂东来面前满口信誓旦旦,但终归结底他还是对自己做不到百分之百的信任。
静默的时间总是异常的缓慢,这一刻给聂东来的感觉,恍如一眼万年那般遥远。
半晌,终于在聂东来与穆桂天小心翼翼的注视中,百里长风缓缓抬起头,看着聂东来说道:“那所谓的‘落魂草’是否还在?可否让老朽目睹一眼?”
他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跟之前惊疑不定、种种心理全写在脸上的状态简直不可同语。
聂东来没有多想,直接从怀中掏出那个装有落魂草的玻璃瓶,交到了百里长风手上,郑重其事地道:“先生请过目!”
百里长风接过聂东来递过来的玻璃瓶,小心翼翼的端详起来,只一眼他就几乎可以确定,瓶中所装正是“落魂草”无疑,作为“鬼医”的他,曾经有幸亲眼见过一次“落魂草”。对于“落魂草”这种珍贵的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药草,他自然格外的关注,加之他本身就是医者,对于药草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亲和力,所以尽管只是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