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青色的身影时而如同雨燕般的轻盈,时而又同雄鹰般苍劲,手中长剑陡然出鞘,手腕轻转之间,手中长剑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寒烁。
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蛟龙穿梭,游走四身,时而轻盈如风,起剑宛转,时而骤如暴雨,点剑振岳。
渐渐地,他手中长剑越转越快,很快就与密密麻麻的剑光融为了一体,分不清彼此。
蓦然,剑光自空中画成一弧,淡青色的身影也顺势随着剑光倾倒,却又在即将着地那一刻,脚尖轻点地面,身体顿时如同龙卷风一般拔地而起,猛然又融入密不透风的剑光中,只一瞬剑,手中长剑故作撩拨之姿,轻轻扣在了密不透风的剑光之上,那密密匝匝、看着就令人生畏的剑光霎时崩碎,化作乌有。
淡青色的身影跟着顺势一个鲤鱼打挺,在剑光消散之前稳稳落于地面之上,而他手中长剑不知何时早已悄然入鞘。
出剑、舞剑、收剑,一气呵成。
立身于天地间,他就像是一杆擎天之枪,一柄指天之剑,眼神睥睨,神情淡然。
不知是什么原因,聂东来越是想看清淡青色身影的面容,就越是看不清淡他的具体样貌,甚至分不清他是男是女,但他依旧看得如醉如痴。
看他舞剑就像是在欣赏一段妙曼优美的舞蹈,令人赏心悦目,心潮澎湃。尽管聂东来看不出什么门道,也看不透他之所舞究竟是何种剑招。
不消片刻,淡青色身影再一次开始舞剑,还是同样的剑招,还是同样的起剑与点剑,他的身形依旧那般飒爽不凡。很快,聂东来便再一次被他的剑招所吸引。
之后的时间,淡青色身影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舞着剑,周而复始,似乎他本就是为舞此剑而生,或者他是想给聂东来看清某些东西。
聂东来一如既往目不转睛的看着,渐渐地,他终于发现了些许端倪。
那些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晦涩剑招在淡青色身影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演练之下逐渐在他眼中变得清晰起来。
从出剑、起剑到舞剑、点剑,甚至是最后的收剑,居然自动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开始演练起来,由快到慢,到最后竟然直接开始分解剑招。
一招一式,淡青色身影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而他整个人似乎从一名出剑如鬼魅的绝世高手,一下子变成了一名剑道初学者,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笨拙,但却能够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
观摩了不知多少遍以后,聂东来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感觉,那就是他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淡青色身影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
朴实无华的莲台空间中,青年双眼闭合,身体不知何时已经降落于地面之上,而他的身体也跟着淡青色身影的姿势翩然起舞,动作虽然很笨拙,还是却完全跟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淡青色身影手中的动作如出一辙。
渐渐地,青年舞剑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尽管他手中并没有握剑,但是到最后,他的周身居然出现了一层密不透风的剑网。
青年似乎不知疲倦一般,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舞着心中之剑,大约一个时辰过后,青年手上的动作逐渐变慢,到最后越来越慢。
某一时刻,青年剑眉微凝,似乎有些不解,他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戛然而止,青年的眉头越皱越紧,似乎实在努力思考着什么一般。
慢慢的,他的手又开始重新比划起来,但如果仔细去看的话,他的手上不断在重复着一个动作。拔剑、出剑、收剑,没有任何多余累赘的动作,他的手中明明没有剑,但是却给人一种他手握一柄绝世好剑的感觉。
那模样,说不出有多怪异,但却偏偏恰如其分。
身形不再有丝毫挪动,青年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重复着手中的动作,似乎原本一个孩童都会的动作,对他有些莫名的吸引力。
聂东来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他甚至都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自己之前明明是在学习淡青色身影手中的那套剑招,但是在将淡青色身影手中的剑招学习到出神入化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这压根就不是一套剑招,仅仅只有一招剑式,而且还是最基本、最简单的一个出剑、起剑、收剑的过程。
而恰在此时,他突然进入了一种超然的状态,心中空灵无一物,只剩下那一式剑招,之后的动作完全是他本能的一种反应罢了。
慢慢地,少年手中的动作越来越熟练、速度也越来越快,到最后甚至根本看不清了,似乎他压根连剑都不曾拔出,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但实际上他的剑早已回鞘。
处于医馆当中的百里长风、穆桂天二人,依旧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两双眸子死死的盯着摆放在医馆地面上莲台之上。
这座莲台在之前出现过一瞬间的异常之后,完全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死寂的如同摆放在那里的一个物件一样。
相比于穆桂天没心没肺的满心期待,与内心止不住的好奇,百里长风心里确实忐忑不安,他只得在心中默默祈祷,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才好。尽管“衍莲之域”出自他手,但是对于“衍莲之域”有可能会产生的变故,就连他这个主人都不是特别清楚。
现在他甚至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