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当聂东来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了。
也不知道是他脑袋底下一直压着父亲遗留下来的龙泉佩剑的缘因,还是自己内心已经选择勇于面对过去种种不幸的缘故,这一觉他睡的特别沉。
再也没有出现伴随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内心的焦躁与惴惴不安,更加没有突然夜里从梦中惊醒。
就连客栈中热闹的喧嚣声都没能将他从睡梦中拉起来。
一觉睡到自然醒之后,聂东来觉得脖项有些酸楚,不用想他就知道,肯定是因为昨晚上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宿的缘故。
起身稍微活动了一番酸楚僵硬的脖子,聂东来抬头向客栈外望去。
上午的西塘古镇早已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古镇上,来来往往的人流络绎不绝,各种形形色色的商贩早已在努力叫卖了,阳光的照耀下,那些为了生计而不断努力的人们,他们的样子特别美丽。
远处,水乡特有的山峦如梦如幻般,倒映在清澈无比的碧水当中,山倒映着山,水倒映着天,别有一番美景。
一时间,聂东来看的竟然有些呆了。
片刻后,他不得不收拢思绪,尽管江南山水的美景让人无线眷恋,但是现如今的他,实在是没有功夫,更加没有心情游山玩水观天下。
因为,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望着窗外繁华落尽的西塘古镇,他慢慢梳理好自己的心情,重新包裹好龙泉宝剑,系在背上,从客房中退了出来。
下了楼梯,聂东来在客栈大厅中简单点了一些吃的东西,准备填饱肚子。
可是,在用餐的过程中,他却从客栈中一些江湖中人的口中,听到了那些发生在昨日的江湖诡事。
江湖中的消息本来就流动的很快,再加上昨日发生在江湖中的那些奇异诡事,实在是太过令人惊诧。
今日,几乎已经传遍了整个江湖的大街小巷,被无数人明目张胆的议论纷纷。
听着大家伙惊奇诧异的议论声,聂东来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腾王庙与姑苏城的动荡他并不放在心里,毕竟这两个地方于他而言,没有太过深刻的印象。
但是灵台镇却不同,那里可是最临近灵台山的地方,灵台山上还住着一位自己最牵绊老人。
如果是放在以前,在江湖中提起灵台镇,估计压根没有几个人会知道它是什么地方,毕竟那里实在是太小了,小到让所有人都不知道。
但是如今,灵台镇却已经在江湖中,早已被无数人所熟知,可想而知,他们很快就会扒出灵台山来。
就是不知道,他们此行灵台镇,到底是何目的,有何居心。
按理来说,如今梦芙蓉与顾长卿二人早已离开了灵台镇,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江湖中人如此大张旗鼓的人物了才对啊!
“难道他们是冲着师父去的?”
聂东来心里突然“咯噔”一声,有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除去这个缘由,他实在想不通,灵台镇为何会突然出现那么多江湖中人,不过听这里的人谈论起这件事的时候,似乎都格外小心,好像是很忌惮什么一样。
因此,聂东来也无法从他们口中得知事情的详细原委。
但是,他转念一想师父的身份,却又放心了许多。
当年的他并不清楚师父的真实身份,那是因为他记忆受损残缺不全的缘故,如今,他的记忆已经全数恢复,自然也就想起了那个愿意为了自己不惜得罪一半以上的江湖人士。
愿意陪伴自己度过最无助的六年时间的老人,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老人有一个尊号,叫做“清禅法师”,那是他出家以后才有的佛家称谓,至于为什么叫“清禅法师”,聂东来猜想,或许是与清禅寺有些关联。
但,到底是老人成全了清禅寺,还是清禅寺成全了老人,聂东来却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老人在佛门的地位很是尊崇,就连少林寺那些大师们,都对他礼遇有加,甚至有许多少林得道高僧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声“大师”。
但是,聂东来却知道,他并非一直都是佛门弟子,不过是半道出家而已。
而且,他是在少林寺出家,按理来说,依照佛门的辈分,他应该比很多少林中人辈分更低才是,可事实上却恰恰相反。
或许提到他的尊号,江湖中熟悉的人并不多,但是如果揭开他的另外一层身份,恐怕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尚未出家之时,他的名字在江湖中绝对如雷贯耳,那便是曾经一度轰动江湖武林的扶令公子----寒游。
与聂东来父亲同出一个时代的他,是江湖中唯一一个能够在武道境界上与聂乘风对半开的不世之材。
他曾与聂东来的父亲聂乘风,在玉门关外大战十天十夜而不分胜负,当时的他们都还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那一战,玉门关外黄沙漫天,剑气刀影遮蔽日月,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同样是那一战,使得江湖皆惊,无数江湖前辈无不纷纷慨叹,“果真是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
他们都已然明白,那个属于他们的江湖时代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