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苏缺下了堂,与那些他教的稚童道别,从学塾中出来,向玉水城东走去。
城东是最多武馆的地方,他想打听一下,那些武馆是否有教一些对习练者的身体产生损伤的武功。
当然,武馆若是教这种武功,也不会明说。
这种损伤自己的武功,一般都是邪功,比之正经武功,必是威力巨大,又或是进展极快的。
不然,也没什么人会去学这种武功了。
于是,他一个个武馆打听,问是否有威力很大,又或是能速成的武功。
谁知道,打听一轮下来,这些武馆都说没有。
看来都是些教正经武功的武馆。
“嘿嘿,小兄弟,你要是想学这种武功,就去加入白莲教吧!”
其中一个武馆师傅,这般对苏缺说。
说完这话后,武馆师傅走回武馆,把苏缺留在门前。
根据原身的记忆,白莲教是一个臭名昭着的邪教,教中不少弟子都会一些邪门功夫。
或许这些邪功,正是他所需要的。
“难道真的要加入白莲教?”
加入这种邪教,便是一条路走到黑。
以后估计难有什么安稳生活。
更别想着中举当官。
不过为了活下去,总得试试。
只是,即使他想加入,也不知该如何加入。
目前在玉水城内,他还未发现白莲教。
想了一会儿,苏缺便往城西走去。
玉水城城西有着青楼、赌馆与酒肆,是那些刀口舔血的帮派中人的放松之地,是信息汇聚之处。
在那里,他或许能探听到一些白莲教的信息。
苏缺走进了一个赌馆,随着场中的闲汉和江湖人士下注。
他每次只下注一点点的银钱,然后听着一些赌徒闲聊。
听了三天后,他发现赌馆中确实有着不少帮派中人。
玉水城的漕帮、丐帮、药帮等等都有。
但他们所说的消息,都没有提及白莲教。
直到第五天,他听到旁边的两个皮肤黝黑、胸口长毛的大汉,一边下注,一边说话。
“你怎么不把钱袋里的银钱全下了,难道不怕今晚过后,就没命享受了么?”
“虽说今晚是和白莲教弟子会面,但我们走的是水路,白莲教的陆上功夫,不一定比得上我们的水上功夫!”
“而且,白莲教来会面的人,也不定有着高手在内。”
“也是!”
苏缺心中一动。
他终于听到了一些和白莲教的消息。
这两个大汉自认水上功夫厉害,极有可能是漕帮的。
“水上会面……”
苏缺心中思忖。
“玉水城唯一有水的地方,便是城外那一条绕城而过的玉水河。”
“难不成他们要在玉水河会面?”
听那两个大汉的话,苏缺觉得白莲教和漕帮极有可能会发生火并。
“不知可否抓住一个受了伤的白莲教弟子,然后再从这弟子的口中问出邪门功夫的练法……”
苏缺心中这般想,等开注之后,收了自己赢的钱,离开了赌馆。
这几天在赌馆待着,他的钱不仅没少,反而还多了。
他去了东市,买了一柄匕首,一个面具,一大袋石灰,一捆麻绳,还有两袋捕兽夹。
他一点武功也不会,只能借用一些外物,看能否捕捉到受伤的白莲教弟子。
……
苏缺背了三袋大包袱,去到一个森林处,遥望着远方的玉水河。
他身无武功,不敢靠得太近,以免被发现了。
他在自己的方圆五十米,都布置有捕兽夹,以防有人或者野兽突然袭击他。
两手的袖子里,则装着两袋石灰粉。
圆月高悬天空,玉水河倒映着月光,宛如一根带子。
周围一片寂静。
苏缺也不知等了几个时辰。
想吸他血的蚊虫,都被他打死了几十只。
“难道白莲教和漕帮不打了?”
苏缺本想回去,但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继续等。
又等了半个时辰,忽然,他看到,月光之下,六艘小舟,从河上驶来。
竹筏和舟上,一共站着二十多个汉子。
这架势,看来这伙人便是漕帮的。
因为离得远,苏缺也看不清,不知那二十多个汉子中,是否有在赌馆中见到的两人。
而与此同时,一队十几人,从另一边,沿着玉水河,向漕帮的人掠去。
这伙人,应该便是白莲教!
他们两队人在一处停下。
苏缺远远地看见他们嘴唇在动,应是在交谈。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忽然,白莲教弟子,向漕帮的人掠了过去。
苏缺在远处,能看到,白莲教为首的一人,一拳击出,拳头旁的空气竟然扭曲了一下,似是泛起了涟漪。
不过,漕帮的人尽在水上。
拳劲打了过去,漕帮的人扬起手上竹篙、船桨一挡。
脚下的小舟在水上一荡,便即把劲力都卸了。
而后,漕帮的人自舟上取出弓弩与暗器。
一支支弩箭,和各式各样的暗器,向白莲教弟子射了过去。
前头的白莲教弟子避开暗器,纵身一跃,往漕帮的小舟跳去。
但是,漕帮的人操控小舟就跟玩儿似的。
一撑手中竹篙,小舟荡开。
那些纵跃的白莲教弟子,立即踏空,落入水中。
漕帮的人顿时出刀出剑、出矛出叉,向落入水中白莲教弟子刺去。
登时,一抹抹鲜红便在河流中晕染开来。
死了几人后,再加上暗器加身,白莲教的人便处于劣势之中。
白莲教领头之人,立即招呼着众人撤退。
漕帮的人眼见得势,便一撑竹篙,小舟靠岸。
一个个汉子一蹬小舟,如飞鸟一般跃到岸上,乘胜追击白莲教。
白莲教的弟子,被杀得四散而逃。
大部分漕帮的人,都向白莲教那个领头的弟子追了过去。
一些地位稍低的白莲教弟子,得以逃走。
苏缺远远地看到,一个身上带着一大片血迹的白莲教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