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锦绣纺织厂吗?”
话筒里传来一个浑厚纯净的年轻男声。
“对,这里是锦绣纺织厂,我是厂长宋运萍。”办公桌后,宋运萍正襟危坐,手里拿着电话。
自从上回招工扩建之后,锦绣纺织厂就进入到了稳步发展的阶段,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正由南而北,吹往全国各地,宋运萍也不想错过这大好的机会,除了晋陵本地的市场之外,还外派了好几个销售员,往金州、东海而去。
“你好宋厂长,我是徐县长的秘书小刘啊!”电话另一头,传来小刘的声音,当初锦绣纺织厂的招工通告,就是这位小刘秘书帮着整理后发下去的。
“原来是刘秘书!”宋运萍当即便笑着道:“刘秘书特意打电话过来,是徐县长又有什么指示了吗?”
“就是上回宋厂长您说的那个修路还有你们厂子那个机器的事情,您看看什么时候有空,来县里一趟,咱们面谈,开个小会?”
刘秘书对宋运萍很是客套,倒不是说因为宋运萍有钱,而是因为如今宋运萍跟王重两人,是整个晋陵县里仅有的几个被徐县长看重的人之二。
刘秘书作为徐县长的贴身秘书,对徐县长看重的人,表现的自然会客气些。
“行啊,您看我什么时候过去合适?”要是之前的宋运萍,哪里会这么说,不过随着跟政府单位打的交道多了,宋运萍也渐渐有了领悟,说话也就更加含蓄,姿态也放得低了些。
宋运萍心里很清楚,既然自己决定了要把纺织厂经营下去,一些该舍弃的东西,就得舍弃掉。
“明天下午您有空吗?”刘秘书说了个时间。
“有空有空!”宋运萍忙道。
“那就明天下午两点半!”
“行,明天我一定准时到。”宋运萍满口答应下来。
“那我在单位恭候您的大驾。”小刘也是个会说话的。
宋运萍对面的茶几旁,宋母正领着外孙王远玩杨巡从东海寄回来的玩具汽车,听到宋运萍挂断电话的声音,不由的好奇的问道。
“修路的事情有着落了?”宋母如今虽然不管事儿,可也知道女儿正打算着向县里申请,把通向镇上的那条路加宽铺上水泥。
宋运萍道:“哪有那么容易,这一条路修下来,有十几公里呢,还得铺上水泥,还不知要花多少钱呢,县里又不富裕。”
“那怎么办?”宋母道:“这路还修不修了?”
“再看吧!”宋运萍沉吟片刻后道:“实在不行,咱们就搬呗!”
“搬?”宋母闻言不禁皱起眉头,扭头看向宋运萍:“你这厂房才建成还没一年就搬?”
“妈,不是现在搬!”宋运萍道:“是以后,现在咱们不是打开了东海跟金州的市场了吗!要是销量好的好的话,厂子肯定不能一直窝在镇上。”
如今的宋运萍,早已不是几年前那个初涉商场,单纯善良的小姑娘了。
听着宋运萍的解释,宋母没有再说什么,只扭过头去继续照看外孙。
宋运萍也没再跟母亲解释,而是转头打起了电话。
如今不止是宋运萍的厂里装了电话,王重的诊所那边也装了电话,王重的诊所跟药厂是一体的,装个电话,也方便那几个在外头跑销售的随时跟家里联系。
宋运萍在电话里,将小刘秘书的电话和意思都跟王重说了,两口子虽然各自管着各自的纺织工厂和制药工厂,但很多事情还是跟以前一样,会坐下来商量,听取彼此的意见。
“修路的事情估计悬,但机器的事儿,徐县长是个能人,说不定这回还真能落实。”这位徐县长,可是从北平空降下来的,背景深着呢,人脉自然就更不必说了。
要他用滥用职权,为某人大开方面之门肯定是白日做梦,但在其力所能及,且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帮点小忙,打听打听最新的纺织机器还是可以的。
“那我明天去看看,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宋运萍问道。
王重笑着道:“我去也干不了什么,你自己去就行了!我在家里还能多看两个病人呢。”
“也是!”如今宋运萍将身心大多都投入到了事业上,家里多是王重跟父母操持,王重虽然还得兼顾着制药公司那边的事儿,但真就从来没让宋运萍操心过家里。
翌日,待宋运萍从县里回来之时,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连眼里都透着笑意。
宋运萍迫不及待的找到王重,将好消息告诉王重:“有消息了,机器有消息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王重看着激动的宋运萍,还是先把一盆冷水给泼了上去。
“什么意思?”宋运萍脸上笑容一僵,不知王重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王重解释道:“你要买的是国外的机器,要是跟国内的厂家买的话,很大可能是二手的机器,要是买新的,要么是跟国外驻咱们国家的经销商买,要么就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