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集院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那么恨她?“灰原初忍不住问道。
折露葵发出“哈”的一声冷笑。
但是马上,她的冷笑又被自己的冷嘶之声打断,随即捂着脸沉默了下去。
看着她红肿的脸颊,灰原初想起来了:在伊集院的命令下,折露葵至少挨了四下耳光。
而折露葵现在的伤势则证明了,其中每一记,恐怕都像灰原初最后所看到的那次一样重。
……还得再问一句,折露葵又做了什么,以至于在不见面快一年后,还让伊集院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灰原初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折露葵捂着脸,沉默了片刻。
但她还是没怎么解释,只是说道:“没事,继续做我们的,不会影响工作的。”
灰原初认真看着折露葵红肿的脸颊,摇头表示不信:“哪怕在你又白白挨了那么多巴掌之后?”
“真的,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在‘白白挨打’,事情这么发展,本来就在我的计划中。”折露葵风轻云淡地说道。
“怎么说?”
折露葵冷哼了一声,道:“关键并不在伊集院身上。”
“伊集院是不会收手的。你刚才至少有一点是没说错的,在沦陷的同时,她肯定还在动用她那点可怜的脑力,想着怎么绕开你,继续找我麻烦。”
“但对我来说,我关注的是圣结其他花蕾们的态度。”
顿了顿,折露葵又道:“——佐藤容子是故意的。”
灰原初皱眉,也想起来了佐藤容子最后那奇怪的反应。
而同时,折露葵说了下去:“作为圣结的首脑,佐藤容子当然知道我与伊集院之间曾发生过的事情。所以她那般七窍玲珑的人,会没注意到这件事,把我们安排在同一个房间里?不,她绝对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所以,当她说让我也去客厅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的意图是什么了。”折露葵摸了摸脸颊,表情晦暗,“是,这几记耳光是伊集院下的命令……但是从最开始,就可以说是佐藤容子的安排。”
但是佐藤容子为什么要这样做?而折露葵也会报复佐藤容子吗?
灰原初刚转过这两个念头的同时,折露葵已经继续往下说了:“然而,她确实是好意——在她并不清楚我们真正身份的前提下——我也要感谢她这样安排。”
顿了顿,她抬头望向灰原初,淡然道:“这是一种隐藏的仪式,佐藤容子特意为我安排的仪式。”
“在圣结,花萼和绿叶就必须对花蕾无条件地服从。这一点,哪怕是在非直属的花蕾与花萼绿叶之间,也必须要得到遵守。”
“所以,作为花萼的我,绝对不能反抗身为花蕾的伊集院……只要作为我直属花蕾的你不反对,她的任何命令,我都必须承受,必须遵从。
“……只要我真的认同自己是花萼。
“也就是说,通过不反抗,我表达了自己重新回到圣结秩序的诚挚请求。
“而其他花蕾通过观看这个仪式,确认了我确实已经是一个称职的花萼了。
“所以从这一刻起,其他的花蕾也会承认我是你的花萼。
“我,也就终于可以被花萼与绿叶们接纳为她们中的一员,可以方便地从他们之中打探情报了。
“——可喜可贺。”说到最后,折露葵自己轻轻鼓掌了几下,虽然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就像国王,领主,以及骑士之间的关系吗?灰原初能理解类似的关系,但是……
“但是,身份承认不是只需要蔷薇馆人认可就行吗?难道每一个新进花萼,都需要这种所谓的仪式?”灰原初提出疑问。
“当然不是,我是例外。”
“因为我曾经——”折露葵突然住口。
然后她看似若无其事,实则生硬地扭转了话题道:“对了,你当时的反应也很不错。”
“等下,你的话还没说完——”灰原初不死心地追问道。
“不过说起来,难道你看到我被打巴掌的那个时候,真的生气了?”
——要继续吗,看看谁先输?
灰原初从折露葵的微笑里,看到了这样的意思。
所以他自觉住了嘴。
折露葵却继续看着他,眼神逐渐闪烁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她没了笑容,却是皱了皱眉头,轻声道:“我还以为就算我死了,你也只会高兴地在我的尸体上跳舞呢……毕竟,我从来都是压榨你的那个魔鬼不是吗?”
“没有。”灰原初只能移开视线,这么说道。
望着他的样子,折露葵却不知为何又微笑了起来。
她伸出手指晃了晃:“是也无妨,不管小灰有多讨厌我,只要不让我知道,并且愿意继续听话,我就不会生气哦?”
不等灰原初想好如何回应,折露葵已经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收起笑容脸色认真起来:“——好了,玩笑就开到这里,该干正事了。”
“佐藤容子告诉了你些什么?”她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灰原初把佐藤容子给的文件递了过去。
折露葵接过文件,飞快地扫过几眼,然后抬头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说实话,除了两名白蔷薇之死,其他那些事情都看不出什么特征与联系……所以我觉得,还是从她们查起吧。”
“嗯,思路没错。”折露葵点头认可,“毕竟,不管是对受害者来说,还是对凶手来说,杀人可是一件大事,留下的线索也肯定会更多。”
“那我现在就给中野大叔打个电话,问问状况。”
正如佐藤容子所说的,出于种种考虑,两名白蔷薇死后圣结女子学院并未报警,而只是请来了一位刑事警进行了必要的现场勘探。
而刚巧的是,这位搜查一课姓中野的刑事警察,灰原初对他也并不陌生。
中野警官是在雪之下砂夜事件中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