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有军营的规矩,军营里的娼妇干活儿是要收钱的,这些钱要上缴一半儿,剩下的一半儿归她们自己用。
她们要努力拉生意挣钱,才能勉强不饿肚子,才能在冬天有冬衣穿,不至于饿死。
周氏母女经历了这一遭之后,管事的就去给她们说规矩。
她们哭,闹是闹不起来的,没有舌头啊!
本来管事的害怕她们自尽,派人随时看着,结果这母女三个是谁都不敢死。
不去接生意,没有钱,就只能饿肚子,周氏母女第三天就饿得受不住了,不得不低头,主动出屋拉生意。
一次挣二十个铜板,上缴十个铜板。
一天三顿饭一个人要花五十个铜板,也就是说,仅仅为了吃饱饭,她们一天至少要做五单生意。
若想有余钱,那就必须拉更多的生意。
三人不知道底层的物价,事实上若是在外头,照着她们这种吃法,一个人一天最多花六个铜板,可这是军营消遣的地方。
是发配罪眷的地方。
不能跟外头比啊!
照着这里管事的说法,他们还算是仁慈,据说别的地方,这帮营女支每天想吃饱肚子,少说得花一百文。
这一百文不好挣啊,遇到抠门儿的官,她们不但要伺候好,还收不到一个铜板。
这里,可是比窑子还艰苦的地方。
有好心的营女支提醒周氏母女要尽量多地挣钱攒钱,毕竟想要生意好,还得打扮自己,胭脂水粉衣裙都不能少……
周氏母女先前放不开,但她们放不开的后果就是拉不来生意饿肚子,后来为了钱,也学着别人的样子,放下身段来勾人。
其实以她们的姿色,不用拉生意都会有人光顾,只是管事的从中作梗,拦着咧。
十天工夫不到,周氏母女就蜕变成合格的营女支。
这天,管事的躬身站在一面具少年的身边,少年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身材挺拔气势不俗。
“公子,全都按照您的吩咐来的,她们已经很会接客了!”管事的陪着少年来到营地,看着周氏母女熟练拉客。
慢慢走到周氏母女面前,就见周氏扯开自己的衣领,媚笑着走向管事,抬手将管事挽住,身体也贴了上去。
“啊啊啊……”(哟,大管事这是给奴家介绍客人来了?)她依偎着大管事,拿眼神儿去打量少年。
管事的招手将已经拉着客的赵氏姊妹招呼过来,这两姊妹怕客废了,愣是挽着那两个汉子一起过来。
“啊啊啊……”(见过大管事)赵氏姊妹也打量着面具男。
面具男缓缓开口:“泸西郡主,赵家小姐……怎滴落到这种地步了?”
“你们不是看不起臭军汉么?”
“这会儿怎么做起娼妇来了?”
“做娼妇的滋味儿不错吧?”
“看你们这般熟练,必是爱极了这种日子!”
少年淡淡的的声音冷得厉害,每个字都像是冰碴子,周氏母女顿时变了脸色。
谁?
他是谁?
管事的和两个赵氏姊妹身边的男人闻言也愣住了,郡主啊?
郡主和她的女儿!
难怪生得一身的好皮肉,原来是贵族女子!
“你们既喜欢,就好好享受吧!”
“可惜……”
“怎么就不会说话呢,不会叫,到底少了些趣味,管事的你说是不是?”
管事的连连点头。
但他不明白少年的意思,少年也没让他猜,提点道:“不能让随时都可能上战场的士兵们吃亏,她们的价钱减半吧!”
原来二十文,减半就是十文。
管事的懂了。
连忙应下。
“盯好她们,她们若是病了,请最好的大夫给她们治病……”
周氏母女绝望地跌坐在地上,她们努力忘却过去,麻痹自己,只想活着,却不曾想竟然还会有人跑来提醒她们!
这哪里是提醒,明明是在戳肺管子!
在扎她们的刀。
少年摆手。
管事的就带走了两个士兵,并把其他人都赶走了。
少年走到瘫倒在地的母女三人前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
“有些人,是你们不能得罪的!”
“若得罪,我必然是千百倍还到你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