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过几天,燕皇就收到了大周皇帝的国书。
娘希匹的,国书要经过礼部,经过内阁,他在国书上写了什么?
周砚这个狗曰的货色,在国书上骂他!
燕皇气得砸杯子。
然而转头一想,人为?
若是人为,头一个怀疑的的确应该是他。
但燕皇能认么?
能背锅么?
不能。
他很是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才提笔写回信,回信的大概内容就是,你是疯狗,我不跟一条疯狗计较。
不过你那里买不到药,我不介意卖你一批。
诚心交易,童叟无欺。
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臭不要脸的周砚,还是像以前那样讨厌,一点儿君子风度都没有,还是喜欢满嘴喷粪。
写完了燕皇就命人去采买五十车药材,将药材送去平城,国书送去大周京城。
别让他找到是谁搞的鬼,比他还丧尽天良的人就不能留!
凌迟!
必须凌迟!
慕容南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费尽心机布置,自己的亲爹在后抽自己的底火。
而且燕皇是让人做了伪装,并且这批药材不经过燕翅山,而是拐个弯儿,从别的关口进大周。
说到底还是怀疑上了慕容南。
若这次瘟疫真是慕容南在后面做推手,那么他就会被燕皇立刻从竞争皇位的队伍中剔除。
他要一个心狠手辣的继承人。
是想要继承人有决断力,能带着大燕一直强盛下去。
而不是要一个阴毒的继承人,连百姓民生都不放在眼中的皇帝,江山早晚有一天会被他玩儿完。
他从大周抢了好几个城池呢,可不能在他死后,被下面的崽子们给玩儿没了。
再说蒋绍这头。
大黄大黑真是不负所望,带着蒋绍去了城郊的一个农庄,药材都藏在这个农庄里,因为平城被封锁了,这些药材没运出去。
当然也有可能是以为人家就没想着要运走,只是藏起来。
藏起来嘛,就便宜了蒋绍。
蒋绍命人将农庄的人全抓起来啊扔进大牢,再把所有的药材都拉走了,浩浩荡荡地拉了几十车。
但是这些药材对于有二十万兵马,上百万人口的平城来说,真的是杯水车薪。
孙芸只能不去多想,只顾着眼前。
先要把这二十万士兵救下来,不然真就直接把肚皮敞开了给燕国人。
让人家随便践踏。
有了这些药材,加上孙芸之前让人采买的别的药材,总算是能解燃眉之急。
但是还不够,还得继续去采买。
然而陈松林派出去的人都是空手而回,附近几个州府都没有他们要的药,不是药库被烧了,就是人家知道了平城在流行什么瘟疫,自己得备着,不能把药都给了平城,回头传染到他们这里来,他们就傻眼了。
这种做法没错。
陈松林不能指责对方什么。
孙芸实在是没法子,只能尽力而为,抗生素这些东西不可再生,她空间里的用完就没了。
真不是她舍不得,也不是她见死不救,她必须给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把后路留够了。
达则兼济天下。
她还没达。
还穷。
独善其身的穷。
军营每天都有好多人石死掉,医助们和白云观的人都很沮丧,这和上次打毒龙寨不同。
打毒龙寨同样是救人,活下来的人很多,现在也是救人,但是死掉的人太多了。
军营外挖了一个大坑,专门用来焚烧尸体。
每天的黑烟就没有断过。
不管是士兵,还是城里死掉的百姓,都拉到大坑处焚烧。
好消息还是有的,陈松林父子两个痊愈了,他们给出的二十人名单也好了一半儿。
然后陈松林让陈行远带着痊愈的士兵去平城,将围守平城的士兵换出来。
平城这会儿已经是一片人间炼狱,每天都会死好多百姓,偏生城里的药不够用。
城内,几个脸上潮红的病人冲进人堆里,高声喊道:“放我们出去!”
“我们不要死在这里,我们要看大夫!”
“放我们出去!”
“他们要杀了我们!”
“他们想我们所有人都死在平城!”
“这样一来,咱们的房子,财产,都是这帮狗曰的当兵的了!”
“反正横竖都是死,大家别怕,冲城门!”
“冲开了就有一线生机!”
百姓们本来已经被困得十分焦躁,加上城里家里每天都有人死,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们失去了理智,群情激奋之下,不少人都跟着去冲击城门,夺了守城士兵的刀,把他们给杀了。
陈松林站在城楼上大吼,然而根本没用。
以至于陈松林没有法子,只能下令将箭尖从城楼上对准城内的百姓,谁敢冲击城门,杀无赦。
一阵箭雨下去。
冲击城门的百姓们死成一片。
他们的尸体迅速被扛上城楼,用绳索吊下去,下面有人收尸。
“百姓们,很快就会有大夫来为大家医治,你们不要冲击城门,你们跑出去,把病带出去,会连累到更多的人!”
“难道你们在乡下就没有亲戚朋友?”
城里的百姓哭吼:“天天都是这套说辞,可是我们没有看到大夫,只看到城里的大夫被接出去之后就没影儿了!”
“我们不想死,我们也想活命啊!”
很多人崩溃哭泣。
但是没法子啊,拖几天再死和现在被射死,他们能怎么选?
事实证明,守城的士兵不会对他们心慈手软的!
“大人,大人!求求你了,我不走,可我的孩子才两岁,求求大人将我的孩子送去看看大夫吧,我给您磕头了!”
这时,人群中跑出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孩子的脸通红,唇角挂着血痰。
妇人一直磕头,一直磕头,把额头磕得血肉模糊。
更多的妇人抱着孩子跑出来磕头。
陈行远转过身,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若让他找到谁捣的鬼,他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