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平睡着之后,就梦见自己被一群身材好的美人围着,软玉温香的好不快活。
美人们有给他喂葡萄的,有给他捏肩捶腿揉脚的。
更要紧的是,宝贝重新长出来了。
他想,他是死了么?
宝贝长回来了,好像死了也不错!
哎呀,孙大夫是个实在人啊,瞧给他烧的这些个姑娘,一个比一个带劲儿!
实在人孙大夫忙得不可开交。
刚抢救回来一个,旁边儿又在喊,孙芸过去一看,是个年轻的士兵,眼神已经开始涣散,身上也出现败血症的症状。
她摇摇头,下面的人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果然,没过两息时间,人就没了。
又走一个,同一个病房的士兵们情绪都不太好,总觉得下一个会是自己。
孙芸对他们道:“乖乖吃药,剩下的就交给老天,如果你们的命够硬,肯定能好起来!”
“也不是没有痊愈的人,不是吗?”
“你们要想活,要有信心活,才有机会活!”
“老天不帮啊想死的人,明白吗?”
众人纷纷有气无力地应声儿,孙芸快步走出病房,她这真是身心的病都在给他们治。
累啊!
“芸娘!”半道,孙芸被蒋绍截了下来。
蒋绍把她拉一边儿去,这边儿准备好了香胰子和水,还有新的罩衣。
蒋绍站在她背后,给她解罩衣。
“别闹,我忙着呢!”孙芸见蒋绍带她过来又不说话,心里有些发急。
蒋绍帮她脱掉罩衣,换上新的罩衣,又帮她脱掉面衣。
然后自己重新洗手,这才从一侧的亲兵手里接过一个罐子,打开罐子之后,一股香甜的味道就散发了出来。
“再忙也要顾惜你的身体!”
“芸娘,我不想你累垮掉!”
说完,他就用勺子舀了一勺燕窝粥去喂孙芸:“不烫,你赶紧吃!”
他是将燕窝粥晾了一会儿才装的瓦罐,就是怕太烫芸娘不肯吃,又去忙活。
“啊……”蒋绍跟喂孩子似的,盯着孙芸的嘴,他自己的嘴也微张。
孙芸左右看了看,士兵们都在朝这边儿探头,饶是她脸皮厚,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我自己吃!”孙芸要去夺勺子,蒋绍避过,催促:“快点!”
孙芸无奈,只好张嘴吃了下去。
还没咽下去呢,蒋绍的第二勺子就又递到了唇边。
孙芸:……
“都看着呢!”
蒋绍:“不想被当猴儿看,就快点吃啊!”
孙芸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被人当猴儿看了呀!
“芸娘,你救病人本来就费力气,咱们吃东西的时候就把手上的力气攒着,好去接着救病人!”
蒋邵此话一出,本来都在心里笑话蒋邵是妻奴的士兵顿时羞愧起来。
堂堂将军大人为了孙大夫能更有力气救人,居然宁愿丢脸也要坚持给孙大夫喂食……
他们夫妻两个为了大家,真的是付出太多了!
感动!
孙芸心说,费劲儿的地方是腿,不是手!
在一天来回走动站立,等到休息的时候腿脚都不像是她的了。
真是奇怪,以前她凭一己之力将一家人从平城拉回大湾村感觉都没这么累。
难道是以为从平城回来的时候只费力气不费脑子?
她知道蒋绍是故意的,这个男人别看他粗,却是个粗中有细的,看看,又给老婆喂了吃食,还收获了一波人心。
等孙芸吃完,远处廊下被拦着的士兵才被放开,那士兵跑来跟孙芸说,某个病房的重症患者又出问题了。
孙芸连忙赶去。
是他命人拦着报信的士兵的。
他装作无意地对身边的人道:“好好盯着孙大夫,该吃的时候要提醒她吃,该歇会儿的时候要提醒她歇会儿。
这样虽然可能会耽误个把病人,但是,若把她给累病了,耽误的就是整个军医馆的病人!”
“是!”蒋绍身边的亲兵声音嘹亮地应下。
周遭听见这话的士兵也赞同地点头,孙大夫又不是铁打的,她要是累垮了,军医营可不就得被耽误了么。
至于那些太医和医助……
毫不客气地说,两三个太医才抵得上一个孙大夫。
倒不是说太医的医术比不上孙芸,而是他们骨子里深刻印下来的看病的方式方法和规矩都已经定型了。
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的,故而看诊的节奏比较慢。
毕竟他们这一辈子都是给贵人看病,给个药方都是琢磨了又琢磨的。
你现在就是拿根儿鞭子在他们身边催促,他们的节奏也快不了哪儿去。
好比他们一来就质疑孙芸简单粗暴的用药药量,孙芸这么做的确有弊端,但病人太多,不这么做,多少人都会因为没及时喝上药而病死。
像有些重症的病人需要改药方,增添一两味药,孙芸都是吩咐医助直接去舀一罐子三号药汤,然后把增加的药扔进去大火猛煮,最多煮上一刻钟就得给病人灌下去。
而太医则是吩咐医助或者是药童重新抓药,按照宫里的规矩来熬药。
这也是周太医疑惑的地方,为何孙芸一个女大夫,带着少量的医助,也能将军医馆乃至整个军营都玩儿转的原因所在。
“大人,各县都告急了。”
“都在请求知府衙门派大夫和药去!”
地方上的文书如今送不到知府衙门去,因为知府衙门已经整个儿阵亡了。
便是还有文官没死,那也在病中。
故而这些文书都送到了陈松林这里来。
陈松林沉吟片刻,便道:“去将孙大夫请来!”
手下忙跑去找孙芸。
孙芸正在给一个重症扎针,见陈松林身边的人来了,不等他说话就道:“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她扎完针之后就吩咐医助:“一刻钟之后将针取下来消毒!”
医助应下。
“再有需要抢救的,就去找太医。”
她匆匆离开病房,洗手换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