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鬼鬼祟祟溜出学校前往小诊所,玉簪被我心虚的被我藏在了床垫下边,这娃要真是老东西的种,估计他会弄死我,虽然我是打心底里不愿意相信这种离奇事件的。
到了地方,秃子像是刚睡醒,见我一大早给他来了个开门红态度好了不少,一脸堆笑的让一个年轻护士带我去做B超,完事儿就是等结果。
我端着热水看见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过来手术,据说是第一次没流干净来刮宫的,手术室里很快传来惨叫声,听得我头皮发麻,这秃子技术不咋地呀!我有些打退堂鼓了。
没等我想好跑路,秃子从手术室里出来了,脱下还带血的手套冲我招呼:“小姑娘快来,你这月份小,手术快得很,忍忍就过去了。”
看着那张猥琐油腻的大饼脸我不敢动,脚跟生了根似的,秃子直接示意小护士来拉我,半拖半拽给我弄进了手术室,空气中消毒水和霉味儿混合的气息让人一阵眩晕想吐,血迹斑驳的墙壁和墙角装满不明物体的垃圾桶显得极其恐怖。
我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忍不住开始发抖,甚至被吓出了幻听,耳边仿佛有无数个婴儿在惨叫,再看看到秃子准备亲自操刀,我怂了:“我……我不做了,能退定金吗?”
秃子大脸一垮:“不退!赶紧躺下别墨迹,外边还排队呢!”
我被他和小护士强行往破床上摁,他们嘴上说着忍忍就过去了,很快就好,但现在在我眼里他们就跟恐怖片里的屠夫一样,而我就是那个要被宰的倒霉蛋!
挣扎中我眼镜掉了下来,露出左眼那块丑陋的胎记,冷不丁给他们吓够呛,两个人愣是没给我摁住。
身后传来秃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想好了再来,反正不退钱,下次可不给你优惠了,下一位下一位!”
我逃也似的冲出了那栋破旧小楼,感觉有无数张扭曲的鬼脸在身后咆哮,阴森得很,奶奶个腿的,都给老子吓出幻觉了!
这一刻我还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并非是幻觉,而是逃不掉的宿命。
惊魂未定的回到宿舍后,我疲惫的躺在了床上,拉上帘子隔绝室友打量的目光,闭上眼脑子里乱七八糟全是小诊所那破败沾满血迹的墙壁,还有挥之不去的惨叫声,以至于睡着后还做起了噩梦。
梦里一只冰凉的大手扼住了我的喉咙,仿佛轻轻一用力就能拧断我的脖子,就在我要窒息的时候那只手又忽的松开了,冰凉延续到了我的小腹,似在感受着那个顽强的小生命。
我听到了君无夜的声音:“这是我的孩子,再打他的主意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以为是在梦里,二话不说牛逼轰轰的怼了回去 :“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想怎样就怎样,你这个撒泡尿就完事儿的王八犊子有什么资格威胁我?感情不是你生孩子,毁掉的也不是你的人生,说废话喘口气儿谁不会啊?滚滚滚……”
吼完我翻了个身,猛地的对上一张放大版的俊脸,我几乎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呼吸,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发出疑问:鬼也能呼吸?
君无夜眼里那杀气都快溢出来了,不客气的在我下巴上捏了一把:“你最好记住我的警告。”
说完他现场表演了一个消失术,拜他所赐,惊吓过后的瞬间,我发现这不是在梦里,刚才那番慷慨陈词是真真切切吼出来的!
我惊恐的拉开帘子,果然看到三张因为吃到‘大瓜’而兴奋不已的嘴脸,完了!被这几个娘们知道那就等于全校都知道了!
虽然我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但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下午就被辅导员点名谈话。
辅导员是咱美术系老师兼任,叫李向阳,人如其名,二十多岁一阳光男神,不少妹子的梦中情人,可惜人家不食人间烟火,平时就爱好画画种花,学校花圃里一半的风景都得归功于他。
走进画室的时候他正坐在窗前画画,画上是一望无际的白色桔梗,花海里有一抹靓丽的背影,显得很梦幻很缥缈。
我看得入神,突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随手拿过查看,这个角度我正好能看到手机上的内容,那是几张照片,照片的内容是一个红木牌位,还有一本古朴的书,这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床板下都能给我翻起来 !
我一看发消息的人备注正是我的舍友之一,那几个缺德玩意儿又翻我东西,还特么打小报告!一连几条信息都是控诉,说我私生活混乱怀了孩子被人甩,还在宿舍养小鬼儿练邪术,我养她二大爷!
这时辅导员突然放下手机回头冲我笑了笑:“来了?别紧张,你可以当做是一次师生间的闲聊。”
我能不紧张吗?就算我这只癞蛤蟆吃不上天鹅肉也不能在男神面前毁了形象!
“那个,她们说的都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抢过辅导员的时候指着图片解释:“这都是我奶奶的遗物,因为我和奶奶相依为命,这次回去送走她老人家之后我就把这些带过来了,我真没养小鬼儿!”
见我焦急解释的样子,他露出了友善的笑意 :“抱歉,节哀,我是无神论者,当然不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说完他又看了看手机上的图片:“恕我冒昧,这是你奶奶的灵位吗?闫家胥,君无夜?”
啊这……我一狠心一咬牙点了点头,怕他不信还正儿八经的解释:“天上人,代表我逝去的奶奶,闫家胥君无夜,这是我……我爷爷,嗯,对,爷爷……他上门的,所以不姓闫。”
希望爷爷奶奶能原谅我这个不孝子孙!
说完我惊愕的发现又当奶奶又当爷的老东西就站在辅导员身后,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