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在咳血……”
许思颖的声音很低也很虚弱,如同蚊蚋,听的苏言心中又是一阵剧痛。
“嗯,我知道。”
苏言只能默默回了一句,然后直接转身出门。
大概也能想象到背对着自己的许思颖,目光有多么绝望和痛苦。
这一刻,苏言觉得自己背部隐隐有些灼痛,仿佛被她的目光所刺穿。
走出家中,外头的阳光很刺眼,现在时值七月日头正毒。
四周打量一周,他们现在住所是个大杂院。
之前家里住在筒子楼,在这年头算是高端住所。
后来输光家当也只能搬到这里。
各种脏乱差,优点是便宜。
“呦呵?这不是小苏么?”
一个老太太叼着烟袋锅,笑眯眯的站在苏言面前。
“王大娘!”苏言眼神一凛。
老太太是大杂院房东,祖上地主,在曾经浩劫中被打掉多数家产,也不知用什么手段躲过一劫。
后来盖了间大杂院,靠收租过日子。
“小苏,你家房租什么时候交呢?”
王大娘朝苏言温和笑着,一双三角眼显得很亲切。
哼,笑里藏刀!
苏言暗自咬牙,曾经的自己以为老太太是热心肠好人。
收留自己有个居所,也总是宽容拖欠房租,就连自己需变卖家产换赌资时,也是热心的帮忙到处联系介绍。
最后他才知道,这老太太才是真正幕后黑手。
伙同那些赌徒对自己下套的是她,哄骗诱使自己低价变卖家产从中渔利的也是她,最后盯上父亲手上唯一财产——纺织厂地皮的还是她!
纺织厂虽一把火被烧光,但地皮还在。
父亲一直死死地抓在手里,没给苏言拿去挥霍败掉。
而这表面上慈眉善目的王老太太,背地里却是一个敲骨吸髓的大恶人。
看似每次都宽容他们的房租,实际上利息却比高利贷还狠!
在利滚利的驴打滚之下,不起眼的房租成为天价巨款!
最后这老家伙伙同一帮人上门逼债,强硬逼着父亲交出最后地皮。
许思颖想阻拦被打手一把推倒,导致直接流产。
父亲也因此而悲愤交加下咳血不治,重病而亡。
而这个老东西却拿着沾着苏家上下鲜血的原纺织厂地皮,搭了好几栋违建楼,靠着收房租赚的盆满钵满、脑满肠肥!
最后还走了狗屎运靠着拆迁致富,发了大一笔横财。
当年苏言重新发迹后,再想找她时,已带着钱跑了个无影无踪。
等到坐牢出来后,苏言才听说她是去了南方一个小城市养老。
不过大概是缺德事做多看,最后病重下几个子女争夺瓜分家产,凄凉死去。
当然在眼前,这位王老太太还没有真正图穷匕见,苏言也还有机会和时间赛跑,挽回一切!
“王大娘,房租……您看再宽限一下?”
苏言貌似为难的开口,不过他知道老东西一定会同意。
果不其然,王老太太仅仅表面犹豫了一下,就微微叹着气,
“我说小苏啊,你们这房租已经拖欠三个月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情啊!
唉,我就再饶你一个月好了,下个月一定要交上呢!当然这利息你也得到时候算上呢。
真是的,我说你打麻将了那么久,怎么就没赚到钱呢?我老婆子虽然不懂,但是听说丁三他们可是赚了不少来着!”
老太太一边摇头叹息,一边仿佛自言自语的背着手离去,嘴里还叼着她宝贝的翡翠嘴烟袋锅。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苏言一阵冷笑。
这话里好像是在关心自己,其实还是在若有若无的提醒着自己去赌。
这赌之一字害死了多少人?
丁三那帮人不就是你的同伙么?
也亏得曾经的自己年轻天真以为是遇到好人。
父亲病亡、妻子流产,这份前世账咱们今生慢慢算!
直接怀里揣着钱,苏言直奔菜市而去。
……
当苏言回到家中天色已至傍晚,许思颖正要准备做饭,却意外看到了回来的苏言。
“你回来了?”许思颖明显一愣。
这么多天来,苏言这是头一次这个时候回来,往常这点都在赌桌上赌性大发的时候。
而且,不但回来了还主动买了菜?
难道真转性了?
许思颖一边琢磨着一边接过了苏言买回来的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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