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
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天,你且看他。
宋瑶脑海中回味着余慎这句话许久,心中无比感叹,这就是当代被誉为才华横溢,文采第一的人?
余慎看宋瑶许久没有说话,“怎么,有什么问题?”
宋瑶摇头,还是看他。
余慎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才发现手指上沾满了油,“这句话不行?行吧,那就再换一句,”这句更来的直接,“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你看看,随便选一句,帮我放上去就行。”
宋瑶又低了低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了好几下,然后笑意盈盈的扬起了手机,放在了余慎眼前,“呐,你看,这样行吧?”
余慎有些好笑,“两句都放上去了啊?”
宋瑶皱了皱鼻子,“那必须的啊,你这文采,骂人都能骂的这么文绉绉的,不放上去不是可惜了啊?”
她眼睛很亮,即便没有带美瞳,也比寻常的姑娘好看很多,“不过说的真好呢。特别是后面这句,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嘻嘻,够直接,我喜欢。”
余慎不说话。
宋瑶话匣子打开了,认真的盯着余慎,“喂,小余子,我发觉你跟以前越来越不一样了。”
余慎不看她,一边啃着鸡腿,“哦?哪儿不一样?”
宋瑶一个手捧着下颚,侧着脸说:“以前你的脾气很爆的,在咱们读书那会儿,你就是个吊儿郎当的大孩子,成天没个正经样儿。”
“对别人也是,一言不合就要掐架。”
“最让我记得的一次,我被高三的两个二流子欺负了,你二话不说,拎着一块转头就冲过来了,那会儿我真的被吓到了……”
宋瑶脑海中依旧还是当时的一幕,让她时隔快十年了,还藏在记忆的深处。
一个刚上高一的半大孩子,面对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高三,两个人!依旧将她牢牢地护在了身后。
那天,她看到一个龇牙咧嘴,满脸红肿少年,得意洋洋的来到她面前,说了句,“喂,我牛不牛,干翻了两个高三的!”
时隔多年,记忆尤深。
宋瑶轻声说:“其实从你进入娱乐圈开始,我就在关注你啦。我有时候总在担心,以你的暴脾气,去到了那复杂的娱乐圈,应该能收敛收敛吧。”
“事实证明,你呀,还是狗改不了……嘻嘻……”
“……每次从新闻啊,文章啊看到的,流传出来关于你的消息,不是耍大牌啊,就是骂人。有次还闹得很凶呢,是在机场里,跟一个棒子国的戏子闹起来了,后来,后来……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了。”
“听说是被封杀了。”
“这一消失,就是五年呢。”
“我也尝试联系你,好像……联系不着唉。”宋瑶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然后似乎响起了什么,又开心笑了起来,“有次我回到广宁,跟朋友一块去酒吧,你猜,我遇到了谁?”
“谁?”
“你们一块从小学,到高中的好朋友,李建宁。”宋瑶就笑:“他告诉了我你被封杀的这些年遭遇,不是买醉,就是在买醉的路上。”
余慎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笑了笑。
“有次呀,我就在酒吧里蹲你,还真被我蹲着了,你喝多了,跟人闹了矛盾,他们都在讽刺你,骂你,妒忌你,说你什么过气明星,你忍不住跟人打了起来,可是你喝得太多的,被那些人打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余慎的脑海中泛起了记忆。
两年前,他在闹市中的一个小平房中睡醒,身体疼痛,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好,房间不大,一床,一书桌,一个遍布书籍的书柜,桌面上放在相框,有些陈旧。
却有些熟悉。
但又记不起是谁了。
本想着道谢,等了半天,没见人回来,就离开了。
余慎看着眼前仍在轻声细语说着话的宋瑶,那桌面陈旧相框内的人影,那已经模糊不清的轮廓,跟眼前的女子,渐渐重叠。
“本来以为,你会从此一蹶不振,最后过着平凡的日子,或是凭借着以前留下来的一些名气,成天为了金钱在各个走穴的舞台忙碌……然后结婚,然后生子。”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轻轻的哼了起来。
宋瑶转过头,就对视着余慎的眼睛,“后来,我听到了一首歌,叫孤勇者,这首歌我听了很多很多遍,我就在想啊,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才能在这么平淡和黑暗的曲子中,展现出这么昂然的怒吼。”
“我好奇的点开了词曲人。”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余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