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盏直径在9厘米左右,高度在6.5厘米左右,内壁满施黑釉,外壁施釉不及底,口沿及外壁局部釉薄处呈现褐色。内外黑釉底上可见银色斑,形状圆润,大小相对均匀,独立不连片,就好似一滴滴漂浮在水面上的油滴,足及胫部刷黑色护胎釉,透过护胎釉可以清晰看到胎质颗粒较小。
这是典型的油滴盏,即釉面密布着银灰色金属光泽的小圆点儿,直径从数毫米之微至针尖大小,形似油滴。
“油滴”的形成其实是铁氧化物在釉面富集,冷却后以赤铁矿和磁铁矿的形式从中析出晶体所致。在黑色釉面上呈银白色晶斑者称“银油滴”,呈赭黄色晶斑的称“金油滴”。
在日本是为国宝级存在的瓷中珍宝,又称曜变天目盏。
在古代很值钱。
《君台观左右账记》里记载:曜变斑建盏乃无上神品,值万匹绢;油滴斑建盏是第二重宝,值五千匹绢;兔毫盏值三千匹绢。
即使现在价格也不低。
譬如2016年在纽约佳士得拍卖会上,拍卖成交价7800万人民币的南宋油滴盏便是产自建窑。
当然油滴盏也不仅仅是建窑一家独有,除了南方的建窑,在北方山西、河南等地也有烧制,因与建盏烧造机制不同,又称北方油滴。
“不错,虽然釉面上的油滴金属感和镜面感不够强烈,稍显暗涩,但凝结结构疏朗有度、密布器身,算是不可多得的油滴珍品,在市场上差不多能值个三十来万……”
秦立只仔细分辨了一眼,心中就得出了此油滴盏的答案。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地摊上能有这种好东西?
虽然窑变瓷器很小众,玩的人很少,但相对其他瓷器的真假更容易辨别,是好是坏但凡了解比较深的人基本一眼就可以看出。
而这种瓷器的价格也基本都是开门的,不会差距太大。
因此,这样的瓷器一般只会出现在店铺里,地摊上很少见,毕竟‘地摊’这俩字就意味着,哪怕再好的瓷器也卖不上价格。
因为‘地摊’俩字,已经限定了它的档次。
比如,同一件油滴盏,在地摊上顶天了十万块,但在店铺里就能卖到三十万。
至少,江州地区的油滴盏市场就是这样的。
“难道,北方地区的地摊文化已经强到可以与店铺对抗的地步了?”
秦立眼中闪过不解。
而就在这时候,蹲在摊位前的顾客问摊老板:“敢问此油滴盏怎么出手?”
摊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脸胖乎乎的,未语先笑,看起来就像是个瘦版的弥勒,一笑起来眼睛都快没了,笑呵呵说道:“五十个。”
顾客眉头顿皱:“老板,这个价格未免太高了吧?说个实心价,如果合适,这件油滴盏我带走。”
摊老板仍是那副表情,笑呵呵说:“您能给多少?”
顾客用手比了个“八”的手势,“就这个数。”
摊老板摇头,“不行,太低,我卖不着。”
顾客问:“真不行?”
“真不行。”
摊老板再次摇头。
“那我可就走了啊?”
顾客起身欲走,这是逛古玩摊位做交易的常见套路,欲擒故纵。
摊老板显然也知道这套路,或者说,做古玩生意的就没不知道这个套路的,但若是卖,就要配合这个套路,若是不卖,就不搭这个茬。
顾客见他没表示,知道对方这个价格卖不了,便又说了一句:“我给你加一个成不成?”
摊老板摇头,“真卖不着。”
顾客见状又道:“加两个呢?”
摊老板仍摇头。
顾客再加,“三个怎么样?”
摊老板还是摇头。
顾客一咬牙:“我最后说一嘴,行就不行,不行咱就算了。”
他比了一个巴掌:“我最多给你加这个数。”
摊老板依然摇头。
顾客顿时一阵沉默,有心想走却又不甘,实在这款油滴盏的品相太好了,他不舍得放弃。
想了想,他向围观的众人求助道:“有哪位高人给在下出出主意,这个价格还能不能往上加?”
围观的群众顿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
“十三万这个价格还低吗?不低了啊,这种品相的油滴盏在摊位上也就这个价了。”
“如果是建盏,这种品相的,其实还可以往上加一加的。”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