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极为阴险。
一是靠贬低秦立的身份,来获得众人同仇敌忾的对立姿态。
二是告诉众人,眼前这小伙儿就是个穷逼,没见过‘钱’,很好打发。
三是诉大家,秦立手上的东西他买过,出价二十万。花花轿子人抬人,你们可不能打我的脸,毕竟都是混一个圈的,低头不见抬头,谁都能用得上谁,要买也是上下差不多的价。
在场的都是人精,哪能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是选择得罪一个跑腿,还是得罪一个老板,他们心里门儿清的很。
眼见众人望向自己的态度很微妙,秦立心头怒火狂起,就因为我没将古玩卖给你就如此针对我?
“不必了,东西上不得台面,就先不玷污大家的眼睛了。”
秦立阴阴的看了金铭锦一眼,也没自我介绍,径直走了下去。
他没有选择将两件青铜器来出来,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个时机拿出来,绝对卖不出高价,甚至,那些人会因为自己的身份故意打压价格。
不得不说,金铭锦的计谋很成功。
回到座位上,秦立面色阴沉似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金铭锦冷冷一笑,没再多说什么,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手段成功了,今天秦立的青铜器绝对卖不出高价!早卖晚卖,结果都一样!
“跟我斗,小崽子,你还差的远呢!这就是东西不卖给我的下场!”
他心中冷笑道。
眼见气氛变的开始尴尬,唐布衣干咳两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打圆场道:“秦小友性子有些腼腆,既然不想介绍自己那就不介绍了,以后总归有时间认识。交流会那就开始吧。李老板,你不是有一件宝贝要供大家欣赏一下吗,拿出来吧。”
古玩交流会既然称之交流,自然不仅仅是交易。
唐布衣的话音刚落,便见一个面相富态,身材微胖的五旬男子呵呵一笑,站起身来,朝众人拱手道:“那李某就献丑了。”
说着,他拍了拍手,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从花植后面走出,手里拎着一个箱子,来到展示台前,将箱子打开,从中取出一件唐三彩,置于展示台上。
唐三彩乃是华夏古代陶瓷烧制工艺的珍品,全名唐代三彩釉陶器,是盛行于唐代的一种低温釉陶器,釉彩有黄、绿、白、褐、蓝、黑等色彩,而以黄、绿、白三色为主,所以人们习惯称之为“唐三彩”。因唐三彩最早、最多出土于洛阳,亦有“洛阳唐三彩”之称。
其实三彩陶器始于南北朝,后继朝代各有发展,品种很多,有黄地三彩、绿地三彩、紫地三彩、墨地三彩、酱白地三彩、虎皮三彩。还有釉下三彩,即由青花、釉里红和豆青三种釉下的色彩组成,它是康熙时期一种特殊品种。
这些知识,秦立前两天在屋里窝着的时候,从陈老给他的书籍中都有看到过。
而被置于展示架上的唐三彩是最典型的三彩马俑,身高73厘米,长84厘米,四足挺立,头颈上昂,眼视前方,看起来神气十足!
不过,相比其他唐三彩马,造型颜色比较独特。
并非常见的白、绿、赭三色釉,而是全身黑色,唯马面、鬃、背、尾、蹄为白色,间施酱黄色花斑,马鞍鞯为绿、黄、白三色相间,背垫褐色釉的革带为饰,革带系绿色,圆形骑马浮雕垂饰为棕色,共计15枚。
秦立第一时间想到了书籍中记载的“龙种神驹,四蹄踏雪”这句话,很快就想清楚了这件三彩马俑的全称,唐黑釉三彩马。属于随葬品。
不过,是否是真品,暂时不好判断。
这时,就听李姓富商说道:“唐三彩在咱们这边比较少见,这件唐三彩马佣是我从长安那边带回来的,感觉跟其他三彩马不太一样,造型釉彩都比较独特,当时花了我一百三十万才拿下。请诸位品鉴。”
古董是一种很具有地区性特色的商品。
比如长安那边,青铜器、陶器、秦砖汉瓦为特色。
再比如燕京那边,玩货为特色,就是核桃,手串、鸟笼、鼻烟壶等。
而江城位于中南部,在古代近商贸区,古玩比较杂,各类都有,但都不多,因此没形成属于自己的地区特色。
唐三彩这种大名鼎鼎的陶器,在江城并不多见,当中年男子摆上去的时候众人已经有了兴趣,此时听到李姓富商的话,顿时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纷纷上前查看。
就连那些富商此时也露出了比较感兴趣的眼神。
秦立与斜对面的陈老对视一眼,几乎同时起身,朝展示台走了过去。
“你过来做什么?”
金铭锦看到秦立走到了身边,也在打量三彩马俑,忍不住讥讽道:“莫不是以为自己靠走运赚了点古玩钱,就以为自己拥有了鉴赏能力?不要搞笑了好吗,你什么水平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不要徒增笑料。”
“这是陶器,不是玉器。”
秦立反唇相讥:“搞得你好似在这方面比我能强多少似的,不要脸太大,免得被打脸!”
“就你?”
金铭锦嗤笑,看秦立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秦立懒得理他,趁着人多混乱,他用左手食指摸了三彩马俑一把,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副黑白画面。
只是,秦立当即愣住了。
场景并非唐代,而是宋代,且不像过往出现的画面里,有和泥,制胚等过程,而是一个个绘画工人直接从白色的陶器胚胎上进行上色,然后推入火窑进行烧制……
这种情况还是秦立第一次碰到。
“这是什么情况?”秦立一脸疑惑。
金铭锦发现了他表情变化,不由再次嗤笑,“看不懂是不是?早就告诉你不要自取其辱了,你非不听,看看,被打脸了吧。老老实实干你的跑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