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斗彩填充色,必须在事先勾勒出来的蓝色线条框内。这一点,此款天字罐达不到雍正的要求。”
秦立看了青花线条,继续说道:“它也不是康熙的。康熙时期的青花线条粗犷(也就是蓝色线条),所填色彩凝厚艳丽,且色彩表面有小黑点。这是由于当时彩料不够纯净而造成的。”
这款天字罐的青花线条,明显没有黑点,且没有粗狂的特点,所填色彩也不艳丽,而是给人一种淡雅之感,所以,绝不是康熙。
校长含笑点头道:“也就是说,你判断这款天字罐是在泰昌、天启、崇祯,乾隆四个时代。不错,你判断的很正确,正确答案就是在这四个时期里。那么,它到底是哪个时期的呢?”
他之前请过十几位专家,大部分就是栽在了这四个时期里。
他利用热释光检测出最终结果后,又找了一趟金教授,金教授当时也差点翻车,用了好久,还是查阅资料后才给出的正确答案。
他不相信眼前这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能比专业研究古瓷方向的金教授还厉害,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出破绽。
他已经做好了秦立说错的准备,似笑非笑的看着秦立,就好似在说,你小子就老老实实在学校里全日制吧,要么就别来,我是不可能放任你想来即来、想走即走的。要不然,那学院岂不是乱了套?
秦立一听他这话,就知道这里难倒了很多人,却并未在意,他可是将陈老用心标准的那十几本瓷器史给通读完了啊,尤其清三代的瓷器知识,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他不相信,那些所谓的专家能比陈老更厉害,要不然,金教授在江城也不会仅佩服陈老一人。
秦立微微一笑:“不得不说,这款天字罐除去胎质的问题,釉彩纯净度的问题,仿的还是很逼真的。就连花瓣形态都完全是按照明成化斗彩特点画的,完全没有丝毫清代痕迹……”
明以前,华夏瓷器上的画片,画法均为传统技法,平铺直叙,直工直令,直到郎世宁从欧洲带来西洋画,自康熙开始,宫廷画师就开始学习西洋画技术,彻底改变了明成化斗彩‘叶无反侧’‘四季单衣’的特点,为瓷器画片增添了立体感。
叶无反侧即描绘花的时候不能画花朵背光的一面,叶子也不能画反面。
四季单衣即画人物的时候,不论画片中的背景呈现的是什么季节,人物都只是穿着只有一层衣料的衣服。
不是不想画多层,而是没这种画法技术,体现不出来。
郎世宁之所以在华夏绘画界这么大名气,且有他的立像,就是他给国画带来了发展,从此有了现实主义表现手法。
“但是!”
秦立右手举起天字罐,“红色和红色是不一样的……”
“已故陶瓷鉴定专家孙瀛洲先生,曾撰文谈论成化彩色的特征:鲜红艳如血,杏黄闪微红。泰昌、天启、崇祯三个时期,虽然胎土已变,但釉彩未变,所以一脉相承。红是鲜艳如血。所用红色颜料为国内传统矾红。”
他侃侃而谈道:“而乾隆时期,二十二年(1757)在广州实行一口通商,来华船只不断增加,使得瓷器外销进入了一个新的高峰,同时带来了各种彩料,其中一种红色颜料被清廷称为:胭脂虫红。其烧制出来的特点是:油润光亮,晶莹明澈。”
他左手指了指天字罐上方和底部的那两排红色莲瓣纹,“矾红和胭脂虫红这两种红料的最终呈现结果,虽然区别不大,但细看之下还是那么一点细微差别的。这款天字罐上的红色釉彩虽然经过了历史岁月的摧残,略显干枯,但油润感还是存在那么一点点,所以……”
秦立掷地有声道:“它只能是乾隆造!”
高校长脸色瞬变,心里急呼:“这不可能!”
很显然,秦立给出的答案和热释光检测出来的结果是一样的!
他万万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竟然连这么偏门的知识都能知道,因为记录清代斗彩红色彩料变化的书籍极少,金炳昌也是查了好久才在内部资料中寻到。
可眼前这小伙……
“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这一刻,高校长呆若木鸡,张着嘴巴,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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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我足足写了近十个小时,最少查了八个小时的资料,就为了能将各个时期的斗彩区别写的足够准确,虽然还有很多各个时期的斗彩特点没写出来(后续会写出来),但如果想了解斗彩知识的话,这一章可以细细看。不要落段。几乎每一段里都有知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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