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常参赞给的任务直让人头疼,但秦立并没有改变自己的节奏,接下来的两天依然选择继续参观各大博物馆。
荷兰的博物馆跟其他国家的博物馆不一样,其他国家的博物馆以华夏正品瓷为主,多清末民国时期从华夏购买、或从华夏掠夺而去的瓷器,而荷兰博物馆里,则以外销瓷为主,从明代到清代,一脉相承,历历在目,可以清晰看到瓷器样式、绘图、烧制工艺上的变化。
这让秦立的见识与日俱增。
更重要的是,以前秦立所学的瓷器知识是呈点状化、片状化的,虽然能鉴定,但支撑不足,知其然不知所以然,犹如水中的浮萍,无根无源。
但随着参观荷兰博物馆中的华夏外销瓷,他所有的知识底蕴,渐渐在脑海中形成了一张网,彼此联系、彼此纠缠,使得他的鉴定,比之以往更具逻辑性和系统化。
不知不觉间,他的专业水准就如开窍了一般,迎来了巨大的提升!
而就在30号这天,秦立开车赶到了荷兰北部的吕伐登市。
这里有荷兰唯一的一家专门收藏陶瓷的博物馆——公主庭院陶瓷博物馆。
该馆主要收藏欧洲和亚洲的陶瓷而闻名于世,据称一共有35000多件藏品。华夏陶瓷占了有很大比重,从最早的原始瓷器一直到明清的青花、五彩瓷,各朝各代的名窑精品数不胜数,其中有不少是华夏销往海外的外销瓷。
2月份被盗华夏瓷器登上荷兰报纸的,就是这家博物馆。
秦立是奔着这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汝窑笔洗来的。
或许是因为2月份被盗过,该馆在安防措施上明显加强了不少,可以清晰看到,不断有安防人员身穿便衣、耳别交流器,在馆内游荡,每当有游客靠近文物时,虽然隔着安防玻璃,但安防人员仍一脸警惕的盯过来。
秦立观看的时候更加了不得。
因为他观看的是镇馆之宝,刚要伸手摸一下外面的安防玻璃,两个安保人员都不知道打哪钻出来的,蹭蹭几大步就将秦立挤在了中央,就跟押解犯人一样,一手按住秦立的肩膀,一手摸向了后腰的电棍。
“你要做什么!”
两个安保人员盯着秦立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盯一个罪犯。
秦立:“……”
这特么也太草木皆兵了吧。
我就算想抢,也不至于明目张胆的抢吧?
他都没法吐槽了。
“不做什么,就想仔细看看。”秦立解释了一句。
“看就看,你摸什么!退后!”
“保持一米距离!”
两个安保防范意识特别强,将秦立往远处推。
秦立还指望用金手指确定一下呢,不摸肯定不行,于是默默的将自己的胸牌从背包里取出,挂在了胸前。
“这个……现在我可以靠近看了不?”
秦立指着自己的胸牌说。
俩安防人员看了看他的胸牌,体型偏瘦安防人员问另一人:“这是什么字?你认识吗?”
另一人摇头:“不认识。”
体型偏瘦的安防人员说:“那咱们就当没看到过?”
另一人认真点头:“必须啥都没看到!”
秦立:“……”
神特么不认识就当没看到!
原来卧龙凤雏不光华夏独有!
他很是无语的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胸牌,用英语跟他们解释:“我是华夏人民共和国国家文物局的工作人员,这件瓷器是我华夏古代生产的,特意来此观看……”
俩安防人员听他说自己是华夏的,根本不以为然,这年头来博物馆游览的华夏人还少了?也没见博物馆开恩,让他们近距离观看。
但当他们听到秦立说自己国家文物局的工作人员时,顿时不淡定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是个华夏官员,还是跟文物有关的官员!
如果是其他方向的官员也就罢了,顶多好言相劝几句,让对方遵守博物馆的规矩,但文物局的官员就不一样了。
这是跟博物馆息息相关的身份,那对方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受国家委托来这边调查被盗的瓷器?还是单纯过来交流学习的?
俩安防人员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最终还是体型相对较瘦的那名安防人员说道:“先生请稍等,这事儿我们处理不了,我帮您问一下我们的领导。”
“可以。”
秦立点头,示意他可以自行离去了。
那名安防人员立马飞快的跑离了房间,不一会儿,去而复返,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衣打扮很是讲究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四十来岁,身形消瘦,戴着礼貌,留着小胡子,给人的感觉很有西方绅士感。
“噢!我尊敬的东方客人,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