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糖水放置了两个多小时,早就已经放凉了,萧念念很舍得加红糖,看起来颜色愈发深红。
刘河花心疼,平日里来了关系比较好的亲戚才添一碗红糖水,现在就下地干了农活,小丫头就加那么多红糖。
这都是稀罕东西,可以留着补身体,她昨天白面疙瘩,今天红糖水,把好东西全都嚯嚯出去了。
刘河花忧心嘱咐,“囡囡,谁家不干农活?哪能天天弄那么好的吃喝,下次别再弄了。”
萧念念点了点头。
李晓娥笑着,“大嫂,念念这是心疼我们呢。”
刘河花没回她。
朱月红在别人说话的时候,已经准备盛一碗。
这时萧念念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三房除了堂嫂和孩子能喝,其他人不能喝。”
这里面不仅有糖水她还添了菊花茶和一些人参水,她泡完之后又把那些东西过滤出来,红糖水完美的掩盖了其他颜色。
萧家人的目光看向了朱月红,朱月红的动作停顿在半空中。
朱月红恼了,“萧念念,别太过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你三伯娘?!”
可能是积压太久了,她五官几乎要挤压在一起。
萧念念没像平时那样软软弱弱卖可怜,她先盯着朱月红的脸看了几秒,然后优雅的把书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她认真道:“三伯娘?我承认你是我三伯娘,你才是我三伯娘,你要是觉得难受,不如我们就断绝关系。”
萧念念转而道:“你不像大伯娘一样把我当亲生女儿,也不像二伯娘一样亲切,她们对我好,我就对她们好,奶奶,大伯娘,二伯娘,今天下午早点下工,我给还给你们做疙瘩汤。”
二伯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昨天的疙瘩汤可真香啊。
她也不是没有喝过疙瘩汤,但是都没有萧念念做的好喝,昨天一晚上都在回味。
二房彻底站在了萧念念这一边,至少在晚上的疙瘩汤喝到之前。
要想马儿跑,就得让马吃够草,李晓娥出声,“三弟妹,念丫头的东西想给谁给谁?你这么急干什么?再说了,这不是你先做的不对吗?”
“李晓娥,你别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朱月红指着李晓娥,想要把对方也拖下水,“你以为你对萧念念有多好?还不是因为这点东西才说这些违心话。”
“啊,二伯娘,三伯娘在说什么?”萧念念无辜的问:“你不是个好人吗?”
什么好人坏人?天底下这么多事情哪分得清,但偏偏这小丫头一根筋,李晓娥赶忙道:“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就是占不到便宜急了。”
二房的人不干了,这两天吃的好喝的好,三房自己惹了萧念念关他们什么事。
两房的人差点吵起来,还是萧老头镇住了场面,“吵什么吵?能喝的喝,不能喝的不喝。”
一句话定下结论,萧老头看向萧念念,他沉默了几秒,最后实在不忍心怪孙女影响了家庭和谐,只能小声安抚,“囡囡,白面和红糖都是好东西,自己留着慢慢吃,他们都是些不争气的东西,不用管他们。”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萧念念理所应当的省下了白面,她不好意思道:“我只想给你们补补,爷爷奶奶昨天太累了。”
累?庄稼人累了一辈子,累似乎早就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有人说过他累了,萧老爷子怎么舍得责怪心疼萧念念。
果然是他们家北民的种,知道心疼他。
萧老太太也气的锤了他一下,嫌弃他刚才语气不好。
二房本来晚上能喝上香喷喷的疙瘩汤,三房的儿媳妇陈妮刚刚还想着终于能尝到昨天的疙瘩汤了。
结果现在全都没了。
正难受着,她喝了一口红糖水。
嗯?什么味儿,红糖里面还有其他的味道,喝完之后感觉清凉了不少。
于是老老少少开始抢汤喝,陈妮只顾着孩子也不顾老公了。
怪也怪不上她,去怪他娘去。
下午干活,二房看朱月红不顺眼,三房看朱月红也不顺眼。
朱月红:“……”
朱月红也很焦躁,她总觉得悟到了什么,又差点什么。
萧念念手指捏起来一颗鲜红的提子,过了几秒,她一点点压紧,提子的汁水顺着白皙的指尖滴了下来。
差不多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吴蓉既然与她为敌,那她就不客气先下手了。
萧念念眼角微微挑了起来,垂下睫毛,隐藏所有的心机和算计。
晚上,没有白面疙瘩汤,往常一样的饭菜,大家吃的毫无滋味。
刚刚吃完晚饭,大队里的喇叭响了,让全村的人去开会。
萧念念回房补了个病弱妆,这才跟着大伯娘一起出去。
天黑,看不清脸,萧念念的变化也没有人察觉到。
大队会议堂是由两间房子打通合并在一起,墙面写了标语‘为国为党,发奋图强’。
她跟着大伯娘走进去,里面点了好几盏煤油灯,村里面已经有不少人来了。
这时候条件简陋,大家都是各自带着板凳,她的板凳是二伯娘拿着的,一到地方就规规矩矩的给她放好了。
朱月红:“……”
张玉丰看到了萧念念,快步走过去,见到她脸色依旧不太好,难免有些心疼,“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在家待着?大队长不会责怪你的。”
“我不想给大队添麻烦。”萧念念垂下睫毛。
张玉丰顿了顿,“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等农收过去了,我上山看能不能逮到野鸡和兔子,到时候给你补一补。”
萧念念点了点头,还没说两句话,又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她顺着目光看过去,见到了吴蓉。
吴蓉咬牙切齿,张玉丰是她的丈夫,要不是她离开了,他们两个人一定能白头偕老。
她幽怨的看了张玉丰一眼。
张玉丰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