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念念言语中并没有半分锋芒,她的暗示很明显,就是在说张母不会教育孩子,但是言语中并未让人感觉到半分阴阳怪气。
张玉丰现在对家庭的缺失难免没有张母的影响。
她从那两个孩子的言语之间能猜测到张母对儿媳妇排斥很严重。
她生怕被儿媳妇拿捏,不断地教育着自己的孙子共同抵抗。
她拿捏自己的儿子,拿捏自己的孙子,想要将所有人牢牢掌控在手中,以此来保持自己绝对的家庭地位。
张玉丰心里紧了紧,“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的教育他们……”
萧念念点到为止,她不过是跟张玉丰相处时间连一天都不到的女人,而张母是哺育他长大的亲生母亲。
说的越多越得不偿失。
萧念念睫毛动了动,“张玉丰,无论发生什么,你不要娶吴蓉,其实单身也没有什么不好,不一定马上要结婚的。”
张玉丰愣了愣,他低头看着小丫头,唇角微微向上抿,“你放心,我们两个人已经订婚了,我怎么可能会娶她?我知道你身体弱,一两年后结婚也没什么。”
萧念念不再说了,她只是笑了笑,希望不久之后再见面不是张玉丰过来退亲。
她躺回床上,轻声道:“我没什么大碍了,在医院观察一天就回去了,你跟着我奶奶一起回家吧。”
“我在这儿照顾……”
“这样不好,毕竟我们两个人还没有结婚,未来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
十几分钟后,张玉丰从病房出来,他在萧老太太面前低着头。
萧老太太安顿好了萧念念就带着家人回去了,只留下了刘河花。
严潜在前面开拖拉机,三房大堂哥坐在他旁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今天的车特别颠簸,明明昨天晚上那么黑拖拉机都很平稳,今天却把他的屁股都颠疼了。
张玉丰在后面骑着自行车。
他是借的大队长家里的自行车,要不然也不能这么早就赶了回来。
天气燥热,都是土路,拖拉机一过飘起一阵土风,张玉丰刚开始还紧跟着车,后来满脸都是土,头发里都堆起了半厘米深。
平日里沉稳的人,一直在呸呸呸,咳嗽的嗓子疼。
受过社会的捶打之后,他终于减缓了速度,跟车相距五十米往前骑。
萧念念吃了早饭就吃药,吃完药从床上坐起来,拿着萧老太太留下来的钱走出病房。
刘河花刚刚从外面洗漱完,见到萧念念出来,她赶忙走过去,“闺女,怎么起来了?赶快躺着。”
“我今天让妈留下来是有其他事情,你应该知道我这个病……”萧念念睫毛低垂,在眼睑投下小片阴影,“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要是找不对方法,就算是好好养着恐怕也只能活三四十岁。”
刘河花手里的毛巾差点拿不稳,她更怕萧念念想不开,急得满脸通,“你胡说什么啊,别胡说八道,什么三四十岁?”
“这是真的啊。”
“假的!”
“……”
“别瞎想,好好吃药会好的。”
萧念念见刘河花不愿意相信,小脸无奈,“可是我知道一个老中医,他医术很高,说不定能治我这个先天体弱的病,我想要妈跟我一起去拜访他,看看能不能治这个病?”
“老中医?”刘河花先是一喜,随即眼神莫名。
现在都流行上县里的医院,叫什么西医,已经很少有人看中医了,都说中医没有西医好,也没有西医方便。
萧念念扭头继续收拾,她将鞋整齐的穿好,“妈陪着我去逛逛吧,希望一次就能找到他。”
那位老先生的朋友医术受到了质疑被下乡,他倒十分谨慎,立刻就不在行医了,并且故意摔伤了自己的手臂。
对外称手臂受伤把脉不准,以后再不治人。
刘河花看着萧念念的侧脸,本想说些什么,最后闭上了嘴。
她不想把最后的念想打破,也渴望着有这样一个神医救救她女儿。
……
张玉丰骑着自行车去县城,张母怀里抱着张年抓心挠肺的难受。
现在还没娶进门就媳妇比孩子重要了,要是等嫁起来,这个家里还会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一边拍着张年的背一边哭,眼泪啪啪掉。
张过在旁边握了握拳头,“奶奶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喜欢后妈的,也绝对不会让后妈欺负奶奶,她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打她。”
“我的乖孙!”张母热着眼眶看张过。
张母一边哭,一边想,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吴蓉。
吴蓉再怎么不好也有一副健康的身体,怎么着也能再给她添几个孙子。
她好好教导肯定跟前一个儿媳妇一样,做饭,下地干活一把好手。
萧念念呢,就是个祖宗,娶进来可怎么办?
吴蓉这边哭的声音更大,她昨天被打了一顿,今天又被亲妈打了一顿。
她身上哪哪都是疼的,捂着自己的肩膀掉泪。
她恨这一家人什么都不能给她,还偏偏要拖她的后腿。吴蓉特别怀念上一世她嫁给张玉丰的日子。
张玉丰能干活,还有国家补贴,她刚嫁过去的时候什么活都不干,就天天在家里闹。
现在想想那日子多美啊!
等这一辈子她嫁给张玉丰就再也不闹了,好好过日子,一定能过得和和美美的。
至于那两个继子不是还有爷爷奶奶吗?在她面前乖乖的还好说,要是不乖就让张玉丰管。
她可以待在家里给他洗衣服做饭,反正过不了一两年张玉丰就会回部队,到时候她再给他生个儿子,日子肯定春风得意。
吴蓉刚才还哭,想着想着就笑了。
吴壮:“……”
他这次无比确信二姐就是有病,好好的人不嫁,非要去缠着那个张玉丰。
张玉丰已经结过一次婚了,哪个黄花闺女一心一意想嫁个二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