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被浓密的树叶遮挡,在两人身上投下大片阴影。
严母倒是不认同严父的话,萧北民要是活着,这南岗大队自然没一个人能配得上萧念念,但偏偏她父母全部牺牲。
“念丫头已经快要十八了,你说她外公外婆得什么时候起来?说不定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你没看他们当初连认都不敢认她,生怕牵连到她。”
严母手上的针像是手上的小玩意儿,不一会儿就缝好了补丁,“这么多少年都没消息,说不定在哪个山旮旯里受罪呢。”
她继续道:“再说了,她身体那么弱,也干不了什么农活,说不定连孩子都生不了,长的美是美但也不能当饭吃,你别想太多了。”
严潜从屋里走出来,薄唇紧了紧,他长腿走到严父面前,弯腰递给他东西。
“什么?”严父问。
“看病花的钱。”严潜手上拿着几张白色的单子,都是县里医院的检查单,上面有消费记录。
严父愣了愣,他抬头看了一眼严潜。
严潜从一个六斤重的孩子变成了一个高大有力的男人,现在仅仅是站在他旁边没有任何表情,他都能感觉到隐隐的压力。
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压迫感。
他怔愣的时刻,严潜皱了皱眉,严父知道他在不开心。
严父伸手接了过来,目光在化验单上扫了两眼。
他这个儿子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很少对其他人上心,严潜虽然每天按部就班的活着,但他却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似乎从来没想过结婚,没想过要孩子,对赚多少钱也没有欲望。
严父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拿什么东西打动他。
但现在不一样了,还真有一个女人能让他上心,严父假模假样的看了看,他压着声音,“身子竟然差的那么厉害,看来这病是好不了了。”
严潜眉头果然动了一下,脸色看起来更难看了。
严父憋着笑,嘴角动了动。
“好好养,能养好。”严潜低声,音调微微起伏,不仔细听,还察觉不到他的不满。
“好,我知道了。”严父将单子装进自己兜里。
严潜见此也站起来,他拿起家里的木棒往外走。
现在全村都在打麦子晒麦子,他准备去工作。
门边十几米的路程,严潜回头了两次。
严父:“……”
“你笑什么?”严母嫌弃地看了严父一眼,笑就笑,偏偏嘴角往下,笑得跟村头的光棍一样。
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嫌丢人。
“……”严父立刻崩了崩脸。
……
闹剧结束,萧念念回到自己房间先喝了一碗燕窝,她掏出兜里的方子看了看。
手指划了一下红痣,一道光幕出现在她面前。
上面吃穿应有尽有,可以任予取予求,但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前些天她曾认真的翻过,里面还有各种药材,萧念念按照方子取药,包了一个星期的放进了柜子里。
萧老太太这边把张家给的彩礼和东西拿了出来,她朝着萧念念的屋里走过去。
萧二月光看东西就看着眼红,她对着旁边正在洗衣服的朱月红小声道:“三婶,这东西应该充公吧。”
朱月红看了一眼萧老太太手里的东西,要是以前她肯定唠叨两句,但现在她好不容易才在萧念念眼前站稳了脚跟,要是说错了话。
朱月红想起那两天受到的冷待遇,身上打了个颤。
她目光冷冷的看向萧二月,这死丫头竟然拿她当枪使。
朱月红阴阳怪气的大声,“你既然这么为家里着想,今天三婶就给你找个男人,到时候你的彩礼充公不就有了吗?”
萧二月:“……”
萧老太太听到声音扭过头问:“怎么了?”
萧二月急忙摆手,“奶奶,我跟三婶说着玩呢。”
她心里一阵咬牙切齿,以前朱月红最讨厌萧念念,这才多少天,就恨不得把萧念念当宝贝疙瘩。
不说刚才吧,就说昨天和今天,三房一个劲儿的帮着萧念念欺负吴家和张家。
就是因为大房和三房坚决地站在萧念念这一边,一个帮骂人,一个帮打人,这才让吴家和张家忌惮,要不然她一个孤女,光有大房还真没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最后吓得张家父母一个都没敢来。
“三婶……”她不甘心的想要上眼药。
“洗衣服呢,上一边去,再让我听到你说什么不好的话,小心我替你妈教训你。”要是让念丫头听到了怎么办?她的大肘子可就没了。
朱月红往萧二月旁边倒了一瓢水,萧二月迅速往旁边跳了跳,尽管如此污水还是把她的衣服给打湿了。
萧二月:“……”
三婶不会是傻了吧?
萧二月吃了一剂闭门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委屈的想哭。
怎么一个个都向着萧念念啊,她挨了那么重的打都没人可怜她。
萧一月扫了一眼萧二月,什么都没说,低头默默看书。
到了上工的时间,萧念念背着背篓出去了一趟。
她走到山里咬了一根香蕉,吃了一串葡萄,又啃了一个苹果,吃撑了才随便铲了一些又大又粗的草,背着背篓回家。
张过和一群男孩跑到山上捡柴,刚捡好准备捆起来就看到萧念念从不远处走过来。
萧念念和他在村里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他就是觉得她好看,不过奶奶说了好看的女人都是狐狸精。
小伙伴凑到他身边,“那不是你后妈吗?她还有糖吗?”
“她不是我后妈了。”
“哦,我听我妈说了,你爸娶了一个全村最嫌弃恶心的女人。”
“……你胡说八道。”张过抓绳子的手指紧了紧。
小伙伴摇了摇头,“我没胡说八道,你看你前一个后妈长的多漂亮,为什么要换呢?而且你现在这个后妈肯定不会给你糖的。”
他向来在孩子中间要面子,张过急